吼完眼泪才掉了下来,她哭道:“为什么是我?我是你妹妹啊。”
万凌静默良久,才来了一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行,我一直把你当亲人,你这样做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话还没说完,她又禁不住干呕起来,这是一种生理上的反胃,她抑制不住。
万凌看她难受,倒是没有多待,只留下一句:“我帮你请了一天的假,说你昨晚喝多发高烧了,你如果需要时间调整,还可以多休息几天。”
万瑾却不领他的情,随手拿起手边的杯子,朝他扔了过去:“滚!”
杯子扔到门边滚了几圈,万凌留下钥匙,就这么离开了。
十几分钟之后,有人敲响了房门,万瑾呕得筋疲力尽,哑声问道:“谁?”
门外的人回道:“是我,张姨。”
大门打开,果然是张姨站在门外,万瑾没忍住,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张姨,我……”
“没事,没事啊,小瑾,都会过去的。”张姨拍着她的背安抚。
万瑾哭得眼睛都肿了,她不敢回想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一想到相关的信息,她就会抑制不住地干呕。
这种症状持续了一个星期,万瑾将自己关在房里,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期间,姜磊来看过一次她,但一听到姜磊的声音,万瑾的反应更加激烈,跑回房间尖叫着就要张姨赶他走,张姨没有办法,只好向姜磊道了歉,顺便再帮万瑾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万瑾这次的情况比以往都要严重,她知道,就算再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也不一定能让她恢复,但人总要有个盼望。
姜磊来了之后,万瑾就吵着要回万家别墅了。
回去的路上,她还特意交代了张姨,拿个布条将她眼睛蒙着,等她进房间了再解开。
张姨自然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叹息一声,只好照做。
万瑾就这么将自己关在了房里。
期间,有一个自称心理医生的人与万瑾见了面,没待多久,万瑾就尖叫着将他赶了出去。
张姨在门外不住地抹眼泪,看向医生:“小瑾他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满是叹息:“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常讲的‘PTSD’。”
张姨听不懂,但她也不关心这个,只是问道:“能治愈吗?”
医生继续摇头:“不好说,这个病因人而异,因为它不是说你生了什么病对症下药就行,这个病的发病机制并不明确,运气好的话,患者也可以自行痊愈。”
“那运气不好的呢?”
“那就可能会跟随患者终身了。”
一听到说会跟随患者终身,张姨更是泪如雨下,她一边自言自语地道:“都是我的错。”
一边强忍着难受问医生:“就没有什么缓解的办法了?”
医生这才点头,回道:“缓解的办法倒是有,我可以给她开点抗焦虑还有治疗失眠的药,其他的,就要靠心理疏导了。不过今天做测试她已经对我心生防备,以后要是由我来做心理疏导的话怕是困难很大,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将我其他同事推荐给您。”
张姨连忙道谢:“谢谢,谢谢您,只要能把小瑾治好,您说什么我们都照办。”
五月,高考前的一个月,天气忽然转热,万瑾一身大汗地从床上起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浑浑噩噩的,分不清白天黑夜,她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地大吼,对一切未知的东西排斥而抗拒。她整宿整宿地失眠,吃不下饭,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的焦虑和不安之中,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张姨每天都会定时给她吃药,靠着药物她才能勉强有个好眠。
万瑾前世的时候就有个毛病,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做梦,不管多短的睡眠,哪怕午休十五分钟,她也能做一场无头无尾的梦来。
靠着这些光怪陆离的梦,万瑾渐渐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她真正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五月的一个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