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魏圣继猛的想站起来,但是因为冲击太大,浑身脱力,又猛地坐到了地上,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
季远也震惊了,啊这?什么情况。
他转头去看白长贺,白长贺眉宇间的阴森冰冷还未敛去,青玉的扇子猛然打开,隔开了季远的视线。
季远也怔住了,这是……热了?
白长贺缓了一口气,合拢折扇,看向季远,脸上有些不自然:“有些……害怕……”
季远了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他也觉得奇怪,怎么忽然开始狗咬狗了,这种场合……要不离远一点?
他拉着白长贺往后面退了几步。
白长贺虽然刚才坚持一步不退,但是这会儿从善如流,愿意退一百步!
苏雨茜面如金纸,看向那俊美却阴森的玉带江江神,脸露绝望,她如今才知道自己被长姐设计用来挡灾了。
她满脸悲戚,就算身体里有系统,有什么“亲和力”,就算她可以慢慢汲取别人的气运,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还是一无是处。
长姐一定早就知道这是一个局,才会用她来挡灾。
她猛地跪下,叩头不止:“请水君饶命!请水君饶命!”
季远不知道水君为什么要苏雨眠,小说里苏雨眠是万人迷,难道这个水君也是因为喜欢苏雨眠,所以才要魏圣继以求娶的借口,将苏雨眠骗来?
青袍水君看向魏圣继:“这么一点小事也做不好,连是不是本人都分不清楚,真是有眼无珠。”
他这样说着,缓步走过魏圣继的身边,只是等他走过以后,魏圣继忽然呼嚎一声,接着只剩身体颤抖,用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青袍水君的一只手中,多了两颗眼球,他嗤笑一声,两颗眼珠落到了地上。
水君走向正在磕头不止的苏雨茜,在她身前蹲下,用修长却带着血迹的手,轻轻抬起苏雨茜的脸颊。
苏雨茜的眼睛对上水君的竖瞳,水君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那个笑容让她想起某种危险的野生动物,俊美的脸上尽是纯粹的敌意。
季远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大概知道了这个苏雨茜是被长姐苏雨眠推出来挡灾的。
大概是苏雨眠让苏雨茜觉得大富大贵就在眼前,然后想办法顶替了她的位置。
季远皱眉,又一个被自己的欲念折磨的人,追逐着错误的光亮来到这里,相信这里有她想要的一切,然后……
“本来是想把那个女人慢慢炼成鼎炉,用完之后转送别人也好。没想到你却跑了出来,不过你的修行资质很是一般。”水君的声音冰冷,嘴角勾了勾,“在我水府里做个婢女还差不多。”
苏雨茜的嘴角颤抖,她当然知道做婢女是什么意思,这座水府里的婢女都是跳水自尽的水鬼啊……
若是成了水鬼,就生生世世被困在了这座水府里。
水君转头看向季远身后的皇子殿下,他身后的那尊法相已经收回,现在只顾着眼前的红衣少年,并未往自己这边多看一眼。
既然如此,就是对这样的处理,没有异议的意思吧?
青袍水君的视线落在混身颤抖却依旧伏在地上的魏圣继,魏家对他资助不少,可在修行一路上,这些皆都可抛,待到这位六皇子离开景阳,再对魏家做补偿就是。
只是想要被景阳封正这一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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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雨眠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纳凉。
苏母带着几个丫鬟走进来,猛一脚踏进院子,看到正坐在凉榻上乘凉的苏雨眠,脸色一变:“你……你怎么在这里?那……?”
苏雨眠自己剥了葡萄皮,对苏母一笑:“魏家送来的衣服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你喜欢的雨茜。”
苏母脸色大变,快走几步到了苏雨眠的面前:“什么?雨茜?雨茜跟着魏家去了?”
苏雨眠自顾自地吃着葡萄,看到母亲六神无主的样子,便道:“我们苏家生意做的不小,但是蜗居在这景阳城,有四大家压着,不会有出头之日的,父亲与沈家交好,不若我们去江南吧?”
苏母好似现在才认识女儿一般,怔怔地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苏雨眠一笑:“我们外家不是在江南吗,难道母亲不想念外公吗?”
“至于雨茜……毕竟不是从母亲肚子里爬出来的,母亲就当她嫁人了,不会回来了。”
苏雨眠懒洋洋的声音在夏日夜晚的庭院里听起来轻灵又悠远。
苏母忽然捂住胸口,整个人都仿佛站立不稳一般,旁边的两个丫鬟连忙过来扶住她。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女儿变得如此冰冷和冷漠。
夏夜中,那张小巧精致的脸,媚而不妖,最漂亮的莫过于那双含水的杏眼,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不过如此。
只是她混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淡漠与疏离,之于父母兄妹都是如此。苏母只感觉到这个女儿身上,似有一种不似人间烟火的冰冷,如高阁上清冷的月亮,不在人间。
苏母恍然想起苏雨眠曾对她说过,魏家的婚事不可答应,魏家对她有所图谋……可他们不信,最后苏雨眠也不再依靠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