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挑事的二人便是王世恽之子王道询、王世充之子王玄应,王道询怒道,“汝等败军之将,投降王公,承蒙王公不弃收容,有何颜面坐于前排?”瓦岗诸将听得此言,肺都要气炸了,程咬金径直站起来,便要动手,一时间两边对峙起来。跟随在王道询、王玄应后面的几位王家子侄七嘴八舌出言肆意侮辱。
罗士信义愤填膺,便要还口,裴行俨赶忙一拉其袍袖,又向秦琼使眼色,秦琼抱拳道,“我等后来之人,自不敢与王家人比肩,只是座位一事并非我等之意,还请诸位找管家理论。”
王道询等人还要再言,便听中人喊道,“郑王到!” 众人皆低头屏声,只见郑王头戴金冠,身着紫袍,在众人簇拥下大步走进大厅,众人赶紧起身恭迎。
郑王入席落座,看到王家子侄的模样,便问:“何事吵闹?”王玄应指着瓦岗诸将,回禀道,“败军之人无礼,坐于我等之前。”王家子侄纷纷附和,厅中顿时又吵闹起来。郑王喝住众人,不问情由,便要瓦岗诸将让座。
此时一人站出来,大声道,“启禀郑王,此事不妥!” 原来是秘书丞崔德本。郑王神色一凛,道:“你且道来。”却听王家子侄中有人嘀咕,“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崔德本听若未闻,站起来整整衣冠,冲郑王一揖到底,起身正色道,“臣以为不妥之处有二:今日郑王为主,臣子为宾,以主欺宾,自毁门庭,贻笑大方,此其一也;再者,臣闻师臣者帝,宾臣者霸,故武王以太公为师,齐桓以夷吾为仲父,未闻辱臣拒客而能王者也。方今四方尚扰,天下未一,百姓观听,咸张耳目。陛下宜修文武之德,劳心下士,屈节待贤,诚不宜有嚣张跋扈之名。”
郑王听罢,神色略缓,道:“崔大人高见,听君一席话,世充茅塞顿开!也罢,尔等不得再争,且归原位。”王家众人虽各自回去落座,神色却仍愤愤不平。
此时主客已到齐,下人马不停蹄,撤下果品等吃食,又按尊卑、主客次序,端上佳肴美酒。宴席既开,郑王举杯敬酒,众人同饮。又有数位曼妙歌女迈着舞步来到厅中,在惑人心魄的丝竹之声中缓缓踏着音乐的节拍,为众人轻歌曼舞。在座诸人边饮边听,观赏美人歌舞,不多时便酒酣耳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