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天水宗显得格外宁静,空旷的庭院内几乎不见人影,想必众人皆在前厅忙碌,无暇他顾。她独自穿行于幽静的游廊,直至回到自己房中。
她从抽屉中取出金丝纹盒子,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她警觉地转身,只见一个纸团自窗外无声无息地飞入,落在地上。
萧慕棉心中一凛,迅速捡起纸团,未及细看,便已飞身而出,跃上屋顶,居高临下的环顾四周,却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屋顶之上,除了她站立的这一片被踏乱的雪地外,四周皆是细腻平整,无丝毫异样,看来此人并非自屋顶逃走。
萧慕棉跃回地面,借着房檐下微弱的烛光,展开纸团,只见其上,歪歪扭扭的赫然写着三个字——“寒烟谷”。
寒烟谷这个地方她是知晓的,那是昌江的一处支流河谷,地势险峻,两侧均为峭壁,水流湍急,因终年不散的烟雾而得名。这寒烟谷距离天水宗不过两里,亦属于天水宗的领地。
萧慕棉默默收起纸团,这纸团究竟是何人所掷?其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用意?难道是某种暗示,让她前往寒烟谷一探究竟?
她面上不动声色,揣着金丝纹盒子往前厅而去,正当她苦闷等会儿该如何将赵景年从宴席上叫出来时,没想到竟在游廊碰见了赵景年。
赵景年正独自立于游廊之下,神色恍惚,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萧慕棉心中一动,真乃天赐良机。她悄无声息的靠近,准备一巴掌拍在赵景年肩上吓上他一跳,却不料赵景年竟提前察觉。
面对他略带惊讶的目光,萧慕棉悻悻垂下手臂,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不在前厅,反而在这里发什么呆?”
赵景年并未回答她,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今日你不与萧伯伯和伯母坐在一起,还提前离席,干什么坏事去了?”
萧慕棉气不打一处来,这赵景年怎么就狗嘴吐不出象牙呢。她生气的从袖中取出那金丝纹盒子,用力塞到赵景年怀中,随即双手在胸前拧成了麻花:
“我回房间去取送你的礼物。真是气死我了,早知道就不送你了,这么好的东西我自己留着多好。”
赵景年脸上掩饰不住惊讶,轻轻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花鸟纹银香囊,诧异道:“这是香囊?”
萧慕棉重重的“嗯”了一声,拿过香囊,为赵景年展示如何将香料放入这香囊中。末了,还不忘嘲讽一番:“这是一对呢,你和钱灵一人一个。要我说,就不应该送你这么精致的东西,反正你又用不上。”
赵景年眼眸低垂沉默不语,他的脸藏在了烛光阴影之下,看不清表情。半晌,才听他轻轻说了句:“谢谢。”
萧慕棉有些纳闷明日他就要成亲了,这会儿怎么看着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故作轻松说道:“不用谢啦,我们怎么说也是自幼便相识,如今你都要成家了,我本也应该单独送你一份贺礼的。”
赵景年抬起头突然问道:“你知道此次钱灵来天水宗,是秦烬阳陪着她一起来的吗?”
“什么?”萧慕棉有些诧异,不知赵景年突然说这个所谓何意。
赵景年正欲再接着说些什么,突然瞥见从萧慕棉身后走来的身影,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大声说道:“此次永州到荆川,钱家的队伍花了十余天才到,听说这十余天里钱灵和秦烬阳可是朝夕相处。”
闻得此言,萧慕棉心下已了然,终是明白过来赵景年为何会在新婚前夜如此落寞的立于廊下,又为何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她轻轻拍了拍赵景年的肩膀,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