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这么多铺垫,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元辞章眸光微动,“你答应了?”
李意清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沉吟道:“雪后银装素裹,红梅点点,是赏梅的最好时候。”
说完,李意清转身离开了堂屋。
堂屋再好,哪有寝屋温暖舒适,她早就想离开了。
*
李意清离开后,元辞章还保持着好心情。
今日才下过雪,正是应了她口中的雪过银装。
洛石看到元辞章静静坐着,担心他以为自己被李意清冷落了,于是出声道:“驸马,我们殿下最怕冷,今日你回来时,殿下就在用饭,可是为了陪你用饭,等到了现在。”
元辞章眸光温和,笑了笑:“我知道。”
他多用了一碗汤,起身时,对许三吩咐道:“听韩二说朱雀街临水巷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子,你明日趁早过去瞧瞧。”
许三点点头,“公子您就放心吧,小的一定问清楚哪些点心最好吃,再都打包一份。”
元辞章想了一瞬,道:“琼花酥,云锦糕,先问这两种。如是没有,再按你说的做。”
许三见元辞章神色笃定,知趣地没有多问,连忙应下,“公子放心。”
*
翌日清晨。
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卯时才停下,屋外的缸里堆满了雪,到处一片白茫茫。
李意清拉开帘幔,刚睡醒的眼睛还受不了这般刺眼的亮色,微微眯了眯眸子,适应了一阵,才开口唤人。
毓心侯在门外,听到传呼,急忙进来,将汤婆子塞入李意清的怀里。
李意清抱着汤婆子,神情还是有些困顿,老僧入定般坐着。
元辞章从书房回来,见到李意清打着瞌睡,温声道:“若是真的困乏,便留在家中赏雪对弈也好。”
他习惯了早起,即便不用当值,也会去书房小坐片刻。
李意清看见他脸上没有倦意,真是感到奇怪,明明每天都是自己睡得更早,怎么精神反而不如他。
可是毓心和兰澈在这,她忍住了没问,只是语气懒散道:“还好,也不是很困。”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哈欠。
李意清:“……”
毓心忍不住抿唇偷笑,坏心眼地用指腹揩了一层薄荷油,涂在了李意清的人中。
一股清凉透骨的薄荷味直冲天灵盖。
李意清顿时清醒了几分,看见毓心偷笑,忍不住狠狠嗔了她一眼。
毓心却丝毫不惧,帮李意清画好妆面后,和兰澈起身离开。
李意清拿了帕子,小心翼翼想要擦去那点薄荷油,可是怎么擦,那股味道始终萦绕在笔尖,久久不散。
元辞章看着她的举动,眼底浸满了温柔。
此刻的李意清,像是雪天找到一颗栗子的松鼠,一本正经地抱着,却不知落在他人眼里,可爱娇憨。
李意清挣扎半响无果,有些恼羞成怒将手帕重重丢在了梳妆台前。
丝帕轻柔,看起来不像是发火,倒像是撒娇。
元辞章有一瞬间想着,若是书房在此该有多好。
李意清挣扎完毕,逼迫自己适应这股提神醒脑的薄荷油,抬眸朝站在门口的元辞章道:“走吧。”
两人的早膳用的很简单,一碗萝卜汤,一张韭菜煎鸡蛋饼。
一口饼一口汤,李意清吃得很是满足,因着薄荷味而蹙紧的眉间缓缓舒展。
桌下,多福也吃的很是欢快。
茗禾负责待客宴席和李意清的三餐,梁师傅则负责公主府上下五十多人的餐食,不过现在,又多了两只小狗崽。
多福吃不得韭菜,因此它的食盆里放的是纯鸡蛋饼。
多福不在意有没有韭菜,埋头吃得欢快,后肢都翘了起来。
把食盆舔舐干净,多福摇着尾巴,走到李意清的身边使劲蹭她。
李意清感受到多福的动静,不为所动地用饭。
直到最后一口汤下肚,李意清才将委屈巴巴的多福拎了起来,笑着道:“蹭我也没用,谁让你吃不了韭菜。”
小狗不知道李意清的意思,只会呜呜呜地叫着,活像是谁欺负了它一般。
李意清没有搭理它的叫声,而是对身边的毓心道:“多福好像重了不止一点。”
毓心看着多福圆滚滚的肚皮,点了点头,道:“梁师傅心疼得紧,每每下人们用过了饭,都会挑些好的剩菜喂给多福。”
李意清伸手挠了挠多福的脖子,随口道:“和梁师傅知会一声,多福长得太胖了,又不爱动。让他把送的添食改成消食。”
毓心看了眼还在傻乐的多福,含笑应了一声。
放下多福后,李意清拿水净了手。
倒不是多福身上不干净,就是多福毕竟是一只小狗崽,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小狗味。
洗好手后,李意清用帕子仔仔细细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又抹上一层栀子花味的手霜。
做完这些,她松了口气,朝站在门边的元辞章道:“走吧,去太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