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棉站在外围着急得踮起脚尖,好不容易看见黄栩珩走回来的身影,心中一阵紧张,想问问排名如何,却又害怕黄栩珩考场失利。
黄栩珩绷着一张脸,等看见元棉等人的身影,缓缓吐出一口气。
“怎么样?”元棉终是好奇大于了担忧,出声问道。
黄栩珩嘴角牵出一抹笑,片刻后笑容越来越大,他道:“幸不辱命,排名第一。”
元棉怔愣了一秒,而后惊呼出声,“第一?”
黄栩珩重重点头:“正是。”
他有些感慨,又有些庆幸,朝着李意清微微俯身,“多谢殿下相助。”
若不是李意清遏制住了李泊芳的行为,他现在已然变成郡主面首,谈何建立功名。
李意清微笑道:“这都是你的真才实学,不必谢我。日后省试殿试,还请黄家小郎君倾力以赴,成为我大庆肱骨之臣。”
黄栩珩依旧谦逊:“草民必当以堂兄为楷模。”
这一边其乐融融,而靠边站着的元咏赋和汪青野却感受到了压力。
他们都是乙班的学生,和甲班存在一定的差距,如今黄栩珩珠玉在前,他们的成绩可着实有些不够看。
尤其是汪青野,心中已经开始担忧自己号称要拜元辞章为师是否是自己狂妄自大了。
毕竟除了算学和策论,他的墨贴和诗赋勉强算是中人之资。
连黄栩珩这样诸类精通的学子都对元辞章满怀推崇,自己的小打小闹,当真能让这位元家百年来最出色的天才刮目相看吗?
他们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台上的夫子已经念到了乙班。
“乙班学生名次已公布。”
李意清看了一眼踟蹰不前的元咏赋,轻声道:“去吧。若是这次不好,下次好好学就是。”
元咏赋看她一眼,见她并没有讥讽取笑,也没有威胁打压,心底忽然一阵暖流。
元咏赋视死如归地去看榜,李意清看着他的身影如一条滑溜的泥鳅钻入人群,偏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元辞章。
元辞章长身玉立,视线并没有落在场中,而是看着李意清。
视线触不及防相撞,李意清率先别开眼,轻微咳嗽一声,低声道:“怎么你看着一点也不着急?”
“急或不急,结果都不会改变。若是咏赋是可造之才,即便这次小考不顺,日后也不会被埋没。”
李意清忍不住笑了。
“这些话,你应当在元咏赋在的时候说,他肯定开心。”
元辞章却摇头笑了笑。
在元咏赋的心中,他是严厉认真而又可靠可信的兄长。可是在他的心中,有没有元咏赋,他元辞章都能一人撑起元家的门楣。
即便元咏赋一事无成,也能在他的荫蔽下顺风顺水过完此生。
让元咏赋明白自己的责任,只是不希望他自暴自弃,若是他做了出格的事情,李意清必然要过问。
元辞章不希望元家再在李意清的面前有一丝一毫地减分。
李意清一时间也看不懂元辞章这副笑容的意思,但是却莫名被这个笑容所感染,情不自禁嘴角也露出一抹笑。
一旁的元棉的震撼无人能懂,她用力地攥紧着元槿的手,失神之下忘记自己用了多大的劲,直到元槿苦着一张脸大声呼痛,她才有些讪讪地回过神。
“小槿,姐姐不是故意的。”
元槿本来一脸抗拒,看见元棉主动道歉,皱巴巴的小脸松开,小声道:“也不是很痛啦。”
小插曲之后,看完布帛的元咏赋和汪青野也走了回来。
元咏赋沉默着,汪青野也沉默着,两人一个比一个安静,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黄栩珩看向元棉,元棉看向李意清,李意清看向元辞章,到此中断,元辞章平静地看着元咏赋,“如何?”
元咏赋嘴唇蠕动。
汪青野毕竟少年心性,看着再稳重,但也只是书院中的学子,心中藏不住情绪。
他悲愤道:“亏我真情实意安慰你那么久,你就这么对我?”
元咏赋听到汪青野的声音,猛地回神,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第十!刚好第十!我是甲等!”
他喜悦地喊完,转头看向汪青野,道:“真对不住,我真的觉得今日的策论我答得不好。”
汪青野撇过头,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哭得凄惨的是他,笑容满面的也是他。
李意清心底觉得好笑,最先回过神来,“恭喜。不过败而不燥胜而不骄,不可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