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胶囊状的药塞进他的嘴里,又拿起水杯放在他的嘴边。
好在人还有些意识,能自主将嘴里的药咽下去。
“冷......”
冷呀。
放下他的头,跑到主卧把床上的夏凉被拿过来。
想了想,打开他的衣柜在最上面找到棉被。
将床上的人包裹成粽子,她拍了拍手,抹掉额头的汗。
小时候,发烧时,赵莲就像这样把她里三层外三层包着,说出一身汗就好了。
但是,汗湿的衣服药及时换掉,不然因为身体接触凉掉的汗液,不但好不了还更加严重。
从小到大,她生病了都有人照顾,这是她第一次照顾生病的人。
即使是相处了七年的前任张渐鸿,也没有这般尽心尽力照顾过。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医。
她受不了身上汗黏黏的,先去洗了个澡。
从主卧卫生间出来,再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零一分。
来到次卧,看了眼夏深熟睡的样子,探探温度。
感觉没有那么烫了。
吊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床边的手机铃声响起,带着嗡嗡的震动。
连雨伸手摸到手机,睡眼迷糊看了眼来电显示,“喂。”
“连雨,我们回到餐馆了。”
是阿乐。
昨晚不知道几点睡的,现在房间已经亮了天光。
看了眼时间,接近中午了。
伸手揉了揉头发,说到:“好的,知道了。”
那边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说话,她也就等着。
半响,阿乐开口:“连雨,昨天下午的事......”
连雨:“哦,已经忘了。”
阿乐沉默片刻,“哦,忘了,也好。”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那边挂了电话。
连雨把手机放到一旁,注意到要上被什么缠着,低头就看到一条线条分明的手臂。
紧接着,她身体紧绷,注意力放在后背。
僵硬地转头看过去,对上一眼睛。
顿了顿,咧开牙齿,问候道:“早,还难受吗?”
或许是生病的原因,夏深的眼眶有些红。
他的眼睛狭长,两头间,中间圆。现在这种委屈中带着幽怨的眼神,很难不让人心软。
这让她想到昨晚上,他给夏深换完衣服,他半睁着眼,眼里含着水,就那样泪汪汪祈求她不要离开,心里的愧疚感升到了顶峰。
大概就是上辈子欠了他的,才会有这辈子的孽缘。
“饿不饿?”
“渴不渴?”
夏深摇摇头,抱着她的手捏着衣服布料,“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连雨:“没有呀,我没有生任何人的气。”
她没有那么小气,跟一个病人生气。
就算他没有生病,想了想,他没有做错什么事,让她生气。
他喜欢自己又不犯法,感情这种事谁又能控制,他不过是正常地喜欢上一个人。
不巧的是,那个人是她。
要说有错,那也是她的错。
错在她没有及时发现。
夏深抽出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枕在头下,抱着她的手也抽出来,帮她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拨。
动作很轻很轻,怕眼前的人躲避自己的动作。
还好,她没躲。
“所以,你选了我,对吧。”
连雨:“?”
他重复一遍:“你选了我。”
连雨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识,脑子里浮现出昨天下午她对阿乐说的话。
——“我们是不是真的结婚,将来我跟谁在一起,这些关你什么事。”
——“你喜欢谁,又关我什么事。”
她一抬眸,就看到漆黑的瞳孔里印着自己。
心里一揪。
视线下移,他上扬的嘴唇透着淡粉色,因为干燥起了点皮。
气色好多了,身体应该没啥大碍。
这么直接明了的拒绝,对其他人可以。
对他,说不出口。
“起床了。”连雨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这时,身后的人问了一句:“昨晚,是你帮我换衣服的?”
连雨穿上拖鞋,往卧室门口走,用手梳了梳头发,从手腕扯了根皮筋,随意扎起。
“就帮你换了上衣,我连你穿开裆裤的样子都见过。”
他全身上下有什么是她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