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至今对于婚事没有任何主动的想法,甚至他根本不想履行婚约,他本想直接反驳秦修贤,可是看着二叔额前的几缕白发,终究没有说出口。
“二叔说的有道理。”他把但是两个字默默放在心里。
这回轮到秦修贤觉得奇异了:“我还以为你因为家族里面的事,不愿意成婚呢。毕竟要不是你爷爷续弦令娶,你现在也不会远离秦家,到这儿做个小县令。”
家族斗争让嫡子出走,这在别人眼里是奇耻大辱,秦渊却能从斗争和病痛的双重打击中重新站起来,反而还做了县令,确实不容易。
成为朝廷命官在寻常人家眼中已经登上了云巅,可是对于秦家来说,反而还不够格。
秦渊并没有因为秦修贤口中的轻视而展露任何情绪,他只是淡淡道:“估计虞夫人倒是乐见我娶那位君姑娘。”
他口中的虞夫人是秦家家主的继室,而君姑娘是婚贴上的那个名字,毕竟听说君家早已不在,若是寻得君姑娘,对方也不过是个孤女,娶一个孤女入门,虞夫人自然求之不得。
面对直接戳破其中算盘的秦渊,秦修贤有些尴尬:“渊儿,你也别这么想。”
门外。
洛封刀已经带成玄回来了,成玄像个被抓的小鸡崽子一样缩在洛封刀身边,一副倒霉模样,有些滑稽。
叶钗珞见他们回来,忙迎了上去,成玄见到叶钗珞就开始喊冤:“叶姑娘,叶姑娘!我可没犯事,我就是个小老百姓,为什么把我抓回来?你们不会怀疑是我偷了雕像吧?我要是有那种能力,还当什么臭算命的啊!”
他的语气又急又快,差点儿把自己呛着。
叶钗珞轻咳一声,硬着头皮道:“道长,我们也没说你有罪,可你曾经也是金玉观的道士,金玉观的人都有嫌疑,你在观里的时候,金圣雕像还在,所以我们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嘿!”成玄抬起眉毛,说话更有底气了:“那你们也不能随便抓人啊!”
叶钗珞呵呵一笑:“我们就抓了,你打算怎么样?”
她似笑非笑看着成玄,成玄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嗫嚅道:“那,也不能怎么样……”
民不与官斗,他也就只敢在叶钗珞面前发发牢骚罢了。
“那不就得了。”叶钗珞指了指身后紧闭的大门:“洛大侠,我们把成玄道长带进去吧。”
“好。”洛封刀惜字如金。
叶钗珞敲了敲门:“大人,成玄道长回来了。”
这一声正好打断了秦渊叔侄二人的谈话,秦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有些发闷:“进来吧。”
叶钗珞早已将手放在门上,听房中秦渊开口,她立刻推开门,正好看见表情凝重的二人。
叶钗珞心里犯嘀咕,不知道秦修贤和秦渊在聊什么,对于秦家,她只从舅舅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秦家曾是青州首富,后来他们举家搬迁,倒不知道搬到哪去了。
不过洛封刀说秦渊是云州人,或许现在秦家在云州吧。
秦修贤回过神,道:“渊儿,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对秦渊点了点头,随后越过叶钗珞离开了。
洛封刀瞧见了秦渊受伤的脚,忙道:“大人,您怎么了?”
“没事。”秦渊示意洛封刀不用担心:“只是受了点儿伤,我又不是瓷娃娃。”
洛封刀听秦渊这么说,提起的心却仍没放下,叶钗珞见状道:“洛大侠,大人被斧背砸了一下,范大哥已经给大人找了大夫,大夫也给大人开了药,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得知了前因后果,洛封刀眼中的担忧才慢慢散去,他凝了凝神,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大人,属下已经把成玄道长带回来了。”
“辛苦了。”
成玄站在一边,虽然没说话,但是表情一看就知道在骂骂咧咧,秦渊明知故问:“道长觉得我不该抓人?”
“不敢,大人做的都对。”成玄朝他拱了拱手,动作随意又敷衍,明摆着带着个人情绪。
叶钗珞挑了挑眉,她现在觉得成玄不可能是凶手,不过既然人已经抓回来了,他留下来说不定能提供一些线索呢。
“叶仵作,你怎么看?”秦渊把问题抛给叶钗珞:“先前是你提议把成玄道长抓回来的,现在人就在眼前,你打算怎么处置?”
叶钗珞被点名字,忽地一个激灵,她感觉到背后一凉,成玄在她身后拔高了音调:“什么?叶姑娘,你我虽然交情不深,可我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吧?我还替你算命了呢,你就这么对我?”
“我花钱了。等价交换,一码归一码。”叶钗珞并不受成玄的话的影响:“而事关许多人的生死,不得马虎,相信道长你可以理解的吧?”
她转过头,朝成玄眨了眨眼睛,面容乖巧,让人看了不忍心拒绝。成玄当场被迷惑,嘴也跟着笨了起来:“这倒也是……”
金圣雕像是当今圣上要的,而且太子殿下亲自到金玉观,要是找不回雕像,县衙中人根本撇不清关系。视角交换,他也不能指摘他们什么。
他投降了:“好吧好吧,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偷雕像,不怕你们调查。”
叶钗珞回头示意秦渊:该怎么处置成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