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钗珞急的在舅舅家里转圈,叶同看的眼晕,忙叫住她:“钗珞,你别转了,舅舅我年纪大了,看的头晕。舅舅知道你夫君来了你紧张,别担心,人家秦公子样貌非凡,端正的很啊。”
“舅舅,你何时改行给人说媒了?”叶钗珞听着叶同说媒一般的语调,鼻子里哼哼一声:“倒是一套一套的。”
“你这孩子!”叶同嘿了一声,屈指弹了叶钗珞一下:“舅舅关心你,你反过来调侃舅舅?翅膀硬了,嗯?”
他本想轻轻给叶钗珞一个小教训,没想到手劲儿没收住,年轻时留下的那一股子蛮劲儿并没有随着年纪而消失殆尽,这一下打在叶钗珞头上,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响彻整个房间,叶钗珞懵了一瞬,随后才反应过来头上的剧痛,顿时疼的呲牙咧嘴:“疼死我了……舅舅,你要是想换个外甥女,不如直接给我个痛快。”
好歹不用像现在这样,钝刀子割肉——疼啊。
叶同讪讪地收回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钗珞,我不是故意的,怎么肿了这么大一块,你坐好啊,我去给你找膏药去。”
家里是没有膏药了,不过周围邻居家应该有,叶同想着念着,一边出门给叶钗珞找药。叶钗珞捂着头没有光顾着喊疼,反而用余光瞄着叶同的动向,见叶同出门,她马上把手放下来了,虽然舅舅打那一下确实挺疼的,不过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也没疼到哭爹喊娘的地步,刚才那个反应完全只是一个借口,她不想听从舅舅的话,嫁给秦渊,心中烦躁,于是正好借着机会打断叶同的话,好让自己清静清静。
幸好舅舅还没有像秦渊透露自己现在的名字和身份,所以秦渊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他的未来娘子。
可如果他知道了,会选择退婚吗?
叶钗珞认为很大可能会,如果秦渊一个人就能做主,他是很可能选择退婚的,毕竟他们俩现在算是半生不熟的关系,在秦渊眼里,她肯定是疯疯癫癫、每日说胡话的疯女人,娶一个和自己观念完全相悖的女人,怎么度过一生?
不过秦渊还有二叔,舅舅说过秦家是富贵人家,如果他家里人要他娶自己,秦渊能拒绝的了吗?
又或者秦家人会嫌弃她们君家如今家族落败,有意毁约?
天啊,她对秦渊和秦家完全不了解!叶钗珞觉得很烦躁,额头上的伤又开始疼起来了,叶钗珞只能重新坐下来,等舅舅回来,她一定要好好使小性子,让舅舅多哄她几句。
……
金圣雕像已经找回来,太子殿下也不会再在青州停留,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和金圣雕像伴着军队的护卫向京城出发。
天光初白,大军已经集结完毕,清丰县衙的人都站在门口送行太子,李文宇目光扫过一群人,在郑泰安的催促声中锁定了秦渊,朝他招了招手:“秦大人,本殿下有话说。”
“殿下请讲。”秦渊来到李文宇面前,恭敬道。
“秦爱卿,昨夜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吧?”太子殿下眼巴巴地瞧着他,眼中还带着点儿忐忑,似乎在害怕秦渊反悔一般。
秦渊明明是臣子,反而是被恳求的那一个,见太子殿下仍在等待他的回答,仿佛自己不说他就不走一样,秦渊叹了口气,道:“只要殿下依旧心怀天下,臣亦不忘初衷。”
“好!”
李文宇得了秦渊的承诺顿时心情大好,大手一挥,终于上了马车。
烟尘滚滚中,军队带着金圣雕像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清丰县,将来去往京城,端看太子如何向陛下解释了。
叶钗珞站在秦渊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看,几乎要把他的后脑勺盯出来一个洞,她现在很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秦渊现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婚书上的另一个人。
秦渊似乎感应到叶钗珞的目光,他转过头,忽地对上了叶钗珞的眼睛:“叶仵作,我有事找你。”
叶钗珞摸摸鼻子,感受到心脏在怦怦跳。莫非,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掩藏的秘密?
秦渊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不是真仵作对不对?”
叶钗珞一愣。
“我问过师爷,你自来到衙门,一具尸体都没有验过,而且你家中从前是杀猪的,跟仵作没半点儿关系。”
叶钗珞没说话。秘密确实被发现了,不过好像……是另一个秘密。
“只有仵作世家才能当仵作吗?大人竟然有这种刻板印象?”叶钗珞没忍住吐槽。
秦渊道:“那你到底对仵作之术了解多少?”
“洗冤录倒背如流。”
“那就背一段吧,不然本官会继续怀疑叶仵作你的。”
叶钗珞眉角抽了抽,开始背:“凡检尸,先令多烧苍术、皂角,方诣尸前。检毕,约三五步,令人将醋泼炭火上,行从上过,其秽气自然去矣。多备葱、椒、盐、白梅,防其痕损不见处,借以拥罨。仍带一砂盆并捶,研上件物……”
她不带犹豫,背了一大串,随后有些挑衅地看向秦渊:“怎么样,大人,这回信了吧?”
感谢她在道观里学会了繁体字以及定力,否则她真的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背完一整本书。
秦渊无话可说:“好吧,这关算你过了,希望未来验尸时,你也能有同样的自信。”
“我会的。”叶钗珞朝他招手,转身走了。
反正现在还没有尸体,等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她能和系统讨价还价,添一个金手指呢。
然而叶钗珞没想到,倒霉事这么快又来了——
她站在仵作房门口,面色僵硬地指了指里面:“你是说,现在里面躺着一具尸体?需要我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