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格让13班在火箭上签名,说比较有纪念意义,然后全班在靠近操场门的位置拍了合照。
拍完后高博文拽着何映去看16班的表演,听说苏谨言要舞剑,他要录下好兄弟的英姿。
何映无奈:“你非要跨越半个操场去和苏谨言犯这个贱吗。”
话是这么说,到了后还是两个人都举起手机,甚至还找了个比较好的角度,高博文说自己帮女朋友拍照都没这么上心过。
苏谨言换了一身白色汉服,头戴帷帽,手持木剑背在身后,往那一站还真有遗世独立的大侠风范。
和他对立的高挑女生身着哈利波特的学院服,在旁边说了一通之后用魔杖指着苏谨言大喊:“Incendio(火焰熊熊)!”
苏谨言扮演的剑士舞着剑冲上去,被魔法打得连连败退。
女生说:“时代变了!”
突然又有一个人冲上来,拿着道具手枪咔咔开了三枪,女生倒地。
这个人吹了一下枪口不存在的硝烟:“这玩意可比魔法好用多了。”
好神金的剧情,害得看的人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高博文说:“……谁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剧情呢。”
何映表示理解无能:“看不懂,16班的精神状态还是太超前了一点。”
直到苏谨言喊着为了友谊为了正义为了明天然后一群人冲上去了他们也没想通这到底是在讲什么。
刘婧疑惑地看着这俩人如吃了屎一样的脸色:“你们去干嘛了?”
高博文幽怨:“看了个巨抽象的玩意。”
12班借来了音响,黄格正和12班的班主任一起合唱,两个班的人围着挥荧光棒和手指灯。
梁潼坐在边缘支着下巴发呆,被黄格看到了,拿着话筒喊“那个不合群的小朋友,过来给大家唱首歌”。
梁潼和她对视了一会,确定没有回寰的余地,只能起身走过去,黄格问他要唱什么,他说找不到伴奏,清唱吧。
梁潼唱了一首游牧民族的民歌,声音清亮,像草原上盘旋的风,抚过牛羊,抚过耳侧,抚过每一个属于草原的人。
他其实和发源地没什么渊源,但唱出了感觉,不是流于形式的模仿。黄格拿手机看了半天,才确定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汉族人。
何映在远处看他,清瘦的身体在昏黄的灯下被光勾勒出白衬衫下的身形,像一轮弯月。
他知道梁潼一直很喜欢草原文化,喜欢吟游诗人的恣意。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梁潼就和导师一起去过内蒙古。
那是段开心的时光,梁潼少见地每天给他发图片,可能是苍蓝的天,可能是流淌的湖,可能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篝火晚会,这些图片让何映有种自己也在参与的感觉。
安静持续到了梁潼唱完最后一句,然后是铺天盖地的掌声,赞叹席卷着冲击梁潼——他很少有处于焦点的时候。
他耳根微红,扫了一圈周围的人。
梁潼头一遭这么喜欢这上下错落的如台阶一样的观众席,他得以轻松找到了想找的人,把话筒给黄格就直直地向何映走去。
似乎有早就跃跃欲试想唱歌的人上去点歌了,无人注意到这位绝佳歌手仓皇着要去找谁。
他像急着邀功的孩子,却又语气平平:“何映。”
何映看着他。
“好听吗?”
何映僵住了,久久没接话。
梁潼也有耐心,等着唯一在乎的听众对他做出评价。
答案肯定是好听的,何映却鬼使神差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学的。”
“初中音乐老师教的。”梁潼撒谎不打草稿,丝毫不见露馅。
初中音乐老师肯定不教这个。
不过以梁潼的兴趣涉猎广泛程度,初中自己学的确实有可能。
何映没有纠结于这个,终于夸他唱的非常好。
他不擅长夸人,既没有华丽的词藻,也没有独出心裁的创意,只有真诚的心。
梁潼突然笑了,何映以为他嫌自己只会用“非常”“特别”“很”这种没有意义的词,干脆闭上了嘴。
梁潼上辈子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何映在他面前说话总得在嘴里转一圈想想有没有什么语病才说出来。
他不像梁潼那么有文化,说话有底蕴,他怕自己不经意的话会暴露出自己灵魂的匮乏,然后他们的交流就越来越少,终究归于石入水后的平静。
可梁潼只是说:“谢谢。”
他在受到何映的称赞后明显变得高兴了,又问他待会还有别的安排吗。
何映摇头,就见梁潼雀跃地说:“那我们提前溜吧。”
“……啊?”
他们还真溜了,毕竟留着也没什么事,纯纯玩手机一个小时的话,对高中生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高博文在被推着上去表演两只老虎和新宝岛后想找好兄弟控诉这群人的恶行,突然发现某些人连包都不见了。
耿耿星河欲曙天:沃日,你这狗登西带梁潼逃课了?!
何映收到消息时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了,难得地对他多了些耐心,没计较骂他的事。
映目:这怎么能叫逃课。
耿耿星河欲曙天:好吧,你们俩私奔
耿耿星河欲曙天:【大狗流泪.jpg】
耿耿星河欲曙天:我呢?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