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七点半,阚清站上了讲台清点人数,然后在表格上给何映和梁潼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叉。
作为尽职尽责的班长,她本应直接发短信上报黄格,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高博文座位旁边,轻敲他桌面:“你知道何映和梁潼去哪了吗?”
高博文仗着周日没老师看早读,睡了个昏天黑地,突然被人叫醒还以为是太后天降,惊恐地瞪大眼睛,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小声道:“他们去度蜜月了。”
阚清:?
高博文平时满嘴跑火车惯了,她原本不打算理会这种明显是玩笑的话,但私心作祟,还是追问道:“说实话,他们两是不是在一起了。”
“瞎,这可不兴乱磕啊班长。”
高博文笑眯眯地和她打太极。他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涉及到好友的隐私,自然是不会轻易透露。
他把阚清糊弄走了,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在桌肚下给何映通风报信。
耿耿星河欲曙天:班长刚刚问我你们俩去哪了,是不是谈了
何映直到九点多才回复他,还只有一个简略的“?”。
耿耿星河欲曙天:啧啧
耿耿星河欲曙天:真是堕落啊
耿耿星河欲曙天:昨晚去偷鸡摸狗了?
映目:偷你个头。
映目:你根本不知道去音乐节有多累,我们从排队开始站了三个小时。
耿耿星河欲曙天:那你们今天还回来不?
映目:在动车上了,下午到。
他偏头看了一眼靠在肩上睡觉的梁潼,小心翼翼地伸手把窗边的帘子拉上。
酒店选在音乐节会场旁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隔音再好也经不住一群人在下面大呼小叫,半夜时还能听到一些斗殴的声响,然后警笛由远及近地响起,折腾到接近天明。
简直是兵荒马乱的一整晚。
更让人心烦意乱的是梁潼。
他一时鬼迷心窍,和梁潼在音乐节牵手,可梁潼为什么这么自然地回握了!
他们甚至一路牵到回酒店,梁潼不开口,何映不想松,紧张到掌心沁出了细密的一层汗,窘迫又尴尬。
他怕松手梁潼会走,又怕一直紧牵着,梁潼会听到他那不打自招的心跳。
梁潼没走,他不仅没走,还有闲心撩拨人,上车后就自然地往他肩上靠,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我睡会”,眼睛一闭,还真就这么水灵灵地睡着了。
……有没有人管管呢。
何映气得咬牙切齿,装无事发生就算了,昨晚无数次自己想开口问牵手相关的事,梁潼就顾左右而言他,死活不肯提这茬,活像玩弄人之后不认账的渣男。
偏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映忍气吞声,挺直腰板好让他靠得舒服些。
他们已经和黄格请过假了,先回家放东西睡午觉,下午才神采奕奕地去学校。
周日的安排是各科周测来一套,从早考到晚,一去就看见桌面上两张干干净净的语文卷,像索命的恶鬼。
冯思浩贴心道:“太后有令,这次作文一定要写。”
何映顿时觉得两眼一黑。
梁潼桌上还有一些明信片,这是13班的传统,每个人生日的时候班委会发明信片,然后全班同学给寿星生日祝福。
周五的时候时间匆忙没来得及发,上午本人不在时刘婧就已经把明信片发下来了,现在估摸着有几十张。
梁潼边整理边看,大多都是些公式化的祝福,他和班上的人不熟,高中也没那么多感想要发表,所以那几张写得满满当当的贺卡就格外显眼。
首先是刘婧的。她在上面贴了一些好看的贴纸,娟秀的字迹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大多是一些正能量的摘抄,祝梁潼学业进步之类的。
其次是潘敬知,这人也是闲的慌,在贺卡上洋洋洒洒写了首原创诗,还自己在底下标英文字幕,看得梁潼眼睛疼,直接塞到最底下去了。
他打算拿回家再细看,翻开卷子才发现下面还压着一张——是阚清给的。
上面只有简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其实不给也没关系,班上也有讨厌梁潼或是单纯抠门想自留的人,就算人缘再好也拿不到全班的贺卡,正如再努力也有人力所不能及之事。
但阚清还是心软,她讨厌梁潼,却还是想给他一个圆满,无论梁潼在不在意这张小小的贺卡。
梁潼和阚清的关系在明面上缓和了不少,至少维持着风平浪静。
最近没什么活动,唯一的事就是排练四月初的英语诗歌晚会。
这几个月下来一套词少说也练了三十多遍,何映做梦都能倒背如流。基础的台词纠正完毕后,梁潼开始指导一些肢体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