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要让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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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万首都人民,被我们这样鲁莽地塞到此地,实在是太过冒昧了,”于皓南道,“还请国王与王妃恕罪。”
“您太见外了,”南安国王道,“如今就是让我们整个南安倾巢而动,让出地盘给厄斯灾民,我们也心甘情愿。”
“是的,于总,我们和若希是八拜之交,生死与共,”王妃边上的翻译官一边看着王妃双手比划的手语,一边翻译道,“自家人不说二话,能帮上忙,是我们的荣幸。”
“是啊,我就说他们不会介意的!”李若希高兴地抱住了王妃,二人紧紧相拥,“一年多不见你好得差不多了,真是太让我高兴了!”
“你们的医生医术高明,治好了我的病,”王妃眼中含泪,比划手语,“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康复。”
“哎呀,那是我们葡萄将军厉害,那什么艾的病,本来谁听了都害怕,他在水星的时候就攻破了这个难关,来到这里也没忘研究,在安全屋里治好了好多女孩!”
“我也想为安全屋做一份贡献,”南安王妃抚了抚肚子,“特别是现在,我感激上苍,让我们有了宝宝。”
“真的?!”李若希连连感慨,竖起大拇指对南安国王道,“后继有人,你们会有万福的!”
说着三人竟一起站了起来,胳膊搭着胳膊,手背搭在彼此的肩膀上,以南安国的兄弟连襟之礼,三人合抱,喜极而泣。
于皓南以及孙舜香、张吉惟等人,见到此情此景,心里都松了口气。
水星鸢一连放下三十多万灾民,这就是三十多万张嘴,到了这南安小国,不但要付出经济代价给予援助,他们更怕给南安带来杀身之祸,毕竟这“灾民”之中,可不乏封腾冲乃至叶桑大王的下属亲眷在内。
可没想到南安国王与王妃,跟李若希有着这样深厚的情谊,不但接受了这些灾民,还承诺举全国之力,给予帮助。
还好南安国的货币没被丁一翼仿制,他们的经济与国力,尚且安然无恙。
“这是我们带来的一些礼物,”于皓南将礼单奉上,“还请笑纳。”
南安国王打开一看,实打实的,全是冷氮枪和w炮,都是买都买不到的上好武器。
“不可不可,”对方连忙摇头不接受,“你们两军对垒只是暂时停火,我听说那首都目前有个蝙蝠还是翅膀的灰耗子,横行无忌,烧杀抢掠,于总,若希,你们的战斗还在继续。”
“唉,你们留着吧,我们暂时不缺,留在身边一来防身,二来保护那些灾民,至于那个灰耗子,”李若希咬着牙,“总有一天我要把他膀子给掰折了不可!”
于皓南在此地落脚不过三日,梁孝铮和赖阿佘回来了,灰头土脸,精神不振。
“西菻我们去盘了一圈儿,也太大了,”梁孝铮道,“比望空塔面积还大,也不知道屯了多少原子弹,中子弹,只怕轰炸整个冥王星都还有剩的。”
“于总您的替身刚刚出现在宽迎的时候,厄兵就往军事基地去了,像是要开炮,我们混不进去,只远远看着干着急,”赖阿佘道,“但很快又撤回了,可能是叶桑又不想炸了。”
“看到丁一翼在那称王,他犹豫了,”梁孝铮脸色发白,看向于皓南,“于总,丁一翼这算怎么定义啊,是反了还是……还是叛了?”
“明天能来一人,”于皓南道,“看他定义吧。”
水星鸢炸了一个,还好水星那边几天前就有一架远赴而来,里面带着一个重要的“伙伴”,是于皓南专程发信去请的,能不能来,都是两说。
好在,他来了。
“艾青!”于皓南上前握住他的手,“千言万语,尽在无语。”
袁艾青洒脱一笑:“你也不是个会说千言万语的人,好在目前水星一派安然祥和,我才能请出假来,往返只路程就在空中十天,怪不得你们都不回来。”
“坐。”
于皓南、梁孝铮、袁艾青,以及一旁披着围巾,端着一杯热水的孙舜香,这四人对着南安国乡间地里的篝火,举杯畅聊。
“我怎么看到了厄军,”袁艾青道,“那些灰棕色眼睛高大魁梧的人,被若希带过去割麦子的队伍,是厄军吧?”
“是。”于皓南点头。
“……被你们教化成了农民?”
于皓南笑而不语,孙舜香打趣道:“具体来说,是被李若希教化的,任何公的见到他,就没有不听话的。”
厄军做了战俘,刚刚被收编时,个顶个的不服,阮崎志过去慷慨激昂地劝说,差点被打死,李若希听说后,前去劝降。
一见美人这些厄兵们便垂涎三尺,说话开始不着调,嬉皮笑脸起来,李若希从来面对这些都习以为常,一巴掌扇过去,把一人直接扇飞在地。
可对方爬起来,摸了摸脸,却愣住了。
李若希天生性感尤物,香气不管收敛与否,都比任何Omega都要香,他这一掌过去,一阵栀子花的小香风便跟着传了过去,对方愣怔片刻,伸过另一边脸,求他再打。
李若希隐然动了怒,又一掌扇了过去,这次力道十足,但香气更甚,只是对方倒地之后,忽然一口鲜血喷地,吐出了一颗牙。
美人如此勇猛,厄军大大震撼,想到他们f军团首领封腾冲多年来对李大美人念念不忘,思君念君不见君,而如今他们落到李若希手里……那不是得偿所愿,比主将还幸福吗?!
于是渐渐都服了,也不反抗了,接连向美色投降。
而李若希为了看着他们也跟廖成北他们一起,时刻监督管教这些战俘。
“你不是公的啊?”于皓南问孙舜香。
“我也没说我不服啊,”孙舜香笑道,“我只是感叹他魅力大。”
“少说这些没用的,”于皓南道,“袁大法官,我们这次专程请你来……”
“可别大法官了,就艾青好了,咱们都免了客套,”袁艾青道,“丁一翼的事我略有耳闻,具体怎么样,还请你详说,只是,梁队长,你怎么这么颓丧。”
“还有我弟的事,”梁孝铮瞥了身旁于皓南一眼,“先说丁一翼吧,后面我再跟你谈。”
于皓南和孙舜香你一言我一语,将丁一翼的所作所为告知了袁艾青。
袁艾青的脸色渐渐沉重了起来,想到了驻地的盼盼,更是叹了口气。
早年他心里隐隐觉得,盼盼的婚事太仓促了,丁一翼实在不是个善类,哪想到了今天,当日种种猜测,竟一一应验。
“我从来到这里到现在,处决的将领不下四五十个,有少将,也有中将,最高的甚至肩章带了四星,马上跟我看齐,”于皓南道,“种种案例,梁队也都过目了,没有差池,也没有冤枉滥杀一人。但丁一翼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他后面站着丁大帅,我也实在怕一个不小心,水星动荡。”
“我父亲跟我聊过这个事,”袁艾青道,“实话实说,相当棘手。丁家这些年从不势弱,到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现在,我想请示你一下,”于皓南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这丁一翼我想就地斩杀,依法来判,有没有充分理由。”
这话一落地,袁艾青和梁孝铮一齐看向他,神情一顿,都很震惊。
孙舜香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斜了于皓南一眼,刀枪无眼,暗地里杀了便是,你干嘛还要走明路直接问?!
“于皓南,我就不说你亲哥了,那个人,你竟一点儿不在乎?!”梁孝铮指着那前方广袤地里,正在指挥厄兵除草的李若希。
“我这不是要依法来判吗?”于皓南反问道,“如果法律有准绳,那你来抓,艾青去判,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顶多算个刽子手。”
“……”众人一齐看向他,被他的无耻所震惊。
“不行,”袁艾青直接说道,“丁一翼目前没有坐实反叛的名头,也没有证人。”
“证人就是索菲娅,污点证人,”孙舜香道,“这不是你最希望的吗?”
袁艾青装作没听到:“况且,丁一劭在后面已经聘有全水星最优秀的律师团,有12000种理由,为他脱罪,别说判刑了,现在,他在上书总司令,要求给丁一翼升为上将,跟你并肩。”
“岂有此理!”于皓南拍腿而怒,“厄斯首都现在都成土匪窝了,经济更是一蹶不振,我转运来的30万难民夜夜嚎哭,他竟然还要加官进爵?!”
然后立刻瞪起眼睛,望向梁孝铮和袁艾青:“国家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你又疯了,一介武夫,”孙舜香白了他一眼,“我早跟你说过,丁家要想倒了,第一步,要他们先没钱,没钱就没底气了,没钱也没有律师团,那才能彻底搞倒。”
“您的目的到底是搞倒,还是依法判刑?”梁孝铮反问道,“孙参谋,我实在难以揣测你的真实目的。”
“我的目的就是把这金蜥蜴金貔貅金翅膀子全撂倒,”孙舜香道,“虽说他们发展水星经济有功,但你们想想,总统刚刚上位,水星经济因为双A战争一蹶不振,于总司令又坐牢了十年,这十年,全A军里最大最强的是Air,他们搞垄断抢生意一再逼迫那些中小企业走上绝路,不断做大做强,他们是成龙头了,是国内GDP领袖了,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没错吗?还不是踩着别人的鲜血骨头上位,如今作威作福二十多年了,还没够吗?!连总统和司令都要看着这财神爷的脸色!”
于皓南对此不置一词,显然,他们主副将心灵相通。
“……于皓南,你要给你老丈人抄家,”梁孝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丁家的钱,从来继承人都是你老婆,丁一翼根本是自己赚钱养家!你何必费这种心思,抄你老婆的家?!”
“那不是他的,也不该是我的,”于皓南道,“那是国家的,也是厄斯首都百姓被抢劫一空的财富。拿了别人的要还回去,抢了别人的要坐牢,你警队出身,需要我来科普吗?”
“梁队,别说了,就事论事,”袁艾青忍不住出声提醒,“今天我们虽然坐在一块儿,一如往昔谈天说地,但身份早已不同。如果丁一翼证据确凿,罪名成立……别忘了你来这里的使命。”
梁孝铮手里拿着柴火,心里不是滋味,从李若希的角度来说,他跟李家也是千丝万缕的关系,难道就坐这听着于皓南密谋大计?!
杀了丁一翼,抄了丁一劭?!
他将柴往火里一扔,站起来转身走了。
“我看他真不成事,”孙舜香望着他的背影,“水星再没好警察了吗?不应该派这种嫡系关系的人介入。”
“他是驻地刑侦大队长,在西菻摸到核武的警察,”于皓南道,“你派过去的侦察兵找到核武重地的大门了吗?”
“……你到底哪一帮的?”孙舜香被忽然抢白,不忿问道。
“这两年我也不知道丁一劭是什么情况,”于皓南问道,“他那么大岁数了,我动丁一翼,他还会反吗?”
“人家铁拳可是很硬的,若希受伤的事被他知道了,直接夜袭总统府,跟总司令要生死诀,谁都拦不住,”袁艾青道,“要不是盼盼给他们家添了丁……”
“什么?”于皓南皱眉问道。
“嗨呀!还不是看在盼盼的面子上,”孙舜香忽然拍了袁艾青一掌,笑着说,“指望盼盼给生个大胖小子呗!”
回头瞪了袁艾青一眼,示意别说。
“那他是想得美,丁一翼都这样目无王法了,还给他生孩子,”于皓南不屑道,“回去水星,盼盼就要跟他离婚。”
“……你特别希望他们离婚,是吗?”孙舜香忽然问道。
“根本就是嫁错了人,早离早解脱,”于皓南道,“这一别两年,恐怕盼盼都忘了他是谁了。”
袁艾青像看个精神病一样看着他,孙舜香更是狐疑地皱起了眉。
“艾青,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帮忙,”于皓南道,“你未婚妻,近来心情很不好。”
“哦,噢噢。”袁艾青愣了一下,连连点头。
“你忘了你未婚妻是谁吗?”于皓南声音冷了下来。
“没有,没敢忘。”
“明天我给你送过去,”于皓南道,“你要像个值得依靠的男人的样子。”
“……是。”
不一会儿,李若希从梁孝铮那里听说袁艾青来了,连忙跑了过来。
“小书呆子!”
“……自己什么样了还叫人呆子,”于皓南道,“是袁大法官。”
“哦,大法官,”李若希走了过来,坐在于皓南腿边的小马扎上,有些胆怯地看着他,“你……你是来抓我弟吗?”
“……”袁艾青看向于皓南,这让我如何回答。
“是你让他来的吗?”李若希偏过头,乞求地看向于皓南。
“不是我,”于皓南摇头道,“谁知道他来干嘛的,凑什么热闹。”
“我是来看我未婚妻的,”袁艾青叹了口气,“也来看看你。”
“那就不必了。”于皓南伸手过去,宽大的手掌挡住了李若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