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态度像一点火星,倏然引爆了他这颗炸弹,他重重拍案,暴躁冲她怒吼。
先前作画的笔在桌上断成几截,“哗哗”滚落下地。
“太子金贵无比,天之骄子,有谁敢觊觎你的性命呢?”
他的怒火竹意置若罔闻,换做别人此刻早该被吓得发抖,可无奈她不是人,她就是胆大包天。
“哈哈。”他望天一笑,“谁敢觊觎?”
他蓦地一把钳制住她白皙的手腕,拧了一下最内侧靠墙的机关,原本严丝合缝的墙乍然出现一口狭窄的通道。
李颢懿暴躁拽着她往里去,竹意却一点不挣扎,敏捷跟上他的脚步,还不忘回首打探身后出口模样,以及通道周围材质。
只是这通道漆黑无比,里面幽静森冷,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对血腥味早已烂熟于心的她,一闻便知,这地方肯定一月之内见过血,论这气味的腐臭程度,最多也不超两月。
近期内死的跟李颢懿有关的人除了叶一晴和阿址那思诘外她也没听闻有别人,如此推测来看,这地方可能是李颢懿专门用来杀人灭口的。
一路跟随,竹意一路冷静分析,只是路途中好似有什么飞虫扎了一下她的鼻翼,感觉有些不适,她下意识拿手揉了揉,敏感地寻思如此密闭幽暗环境怎会有飞虫?
可待她揉捏鼻子时发现又什么感觉都没有,兴许是方才鼻子碰到什么东西了,她误以为被扎。
李颢懿将她拽进来后,转身一把将她按在墙上,圈在自己怀抱与墙壁之间。
他嘴角危险一勾,盯着她面不改色口脂嫣红的小脸,饶有兴致道:“你不害怕?”
竹意扬起小脸,两人嘴唇一指之隔,她挑衅回问:
“我应当害怕什么?这间密室?还是……殿下你?”
她方才进来视野开阔之际,便已将这间密室打探了个透彻,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刑具,中间一面深墨色池水。
想必这地方就是他平素里折磨人的惯用密室,至于这池水,她嫌弃地瞄了一眼,空气中那股久久萦绕不消令人作呕的味道想必就是这池水散发出来的。
如若她没有猜错,这池水里是无数在此亡命者的血液!
“你方才讲……谁敢觊觎本太子?”他用手背摩挲她的脸颊,笑容邪魅莫测,“你说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胆大的人吗?杜攸安姑娘,亦或是……竹意姑娘?”
他嘴唇开合,缓缓吐出后面四个字。
竹意微笑僵了僵,眼睛逐渐睁大,瞳孔震颤。
她的反应,他满意至极。
他松开她,阴霾看着她向后退了几步,他自怀中掏出一副细致折叠好的画卷慢慢展开来——
上面两位笑靥如花的女子,正是她和乐卿。
在书生为她作画之前,她生平就只有过一幅肖像画,便是跟乐卿一起的。
她们原是打算将这副画好好埋葬起来,兴许看数年后,她们俩穿回现代再将这画挖出来,这样就可以证实,她们的这场穿越是真是发生过,而不是两人的一场梦。
没想到,此刻,这幅画竟成了落在李颢懿手里的证据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