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马警惕起来,只见阿能阿惠飞身至屋顶,手上五支待发的箭整齐对着地上喘气的孤墨。
孤墨手中赤雨倒旋,正要出手之际,却听旁边窸窣动静,她定睛一看,竟然是胆小如鼠的二当家挟持了一名羽人小孩!
他颤抖不已,攥着匕首比在那小男孩的脖子上,底气不足地恐吓道:
“孤孤孤孤墨!放了我和大当家,否则我、我、我立马弄死他!”
孤墨站起身,抿了抿嘴唇,看着那人挟持的小男孩,不禁蹙眉。
“呜呜呜呜,你有种就杀死我,呜呜呜呜,卑鄙匪贼!我不怕你!呜呜呜!别拿我威胁女侠!”
小男孩被他掐着后颈,不服气地边哭边嚎,但也不敢乱动。
“孤墨!”屋顶上拉弓对着她的阿能阿惠此刻也出声喊道,
“你还真是杀人如麻不眨眼,你自己看看,尸首遍山,血流成河,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闻言,孤墨肩膀抖动一下,笑了出来。
她直着身子,站在一片尸体中,原本的七百人眼下只剩三位当家和她。
扫了扫周围,只有三当家此刻不知所踪。
谁能想到,上一刻还鲜活唱歌谣的看客,此刻却又都了无生气地躺在了血泊中。
这一场打斗,将深夜都染成了血红色。
“今日不是你们死,来日死的就是百姓。阿能阿惠,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从你双脚踏入大羽的那一天起,你就该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尸首遍野,血流成河,罪魁祸首不是我,是珏国的贪欲!
而今日,犯下过错的你们,我孤墨,一个也不会放过!”
说完,她身形闪动,阿能阿惠被她动作一惊,五支箭方向改冲二当家和小男孩,可此时,孤墨已经迅速来到了他们二人身边。
她动作快到出现重影,胆小的二当家受惊,手一抖,匕首割破男孩肌肤,却被孤墨左手一把握住刀刃,刀刃深陷她手掌,顿时鲜血长流。
孤墨手腕一翻,连刀带人掀翻在地,她单手搂着男孩旋身躲开。
阿能阿惠的五支箭,三支射进了二当家胸口,一支被孤墨用赤雨运气原路反弹,还有一支则因躲避不及射进了她搂着男孩的右臂。
阿能阿惠躲开回弹的箭,眼下孤立无援了,破罐子破摔只好跟这个女子殊死一搏!
想来这人方才打斗这么长时间,现下所剩余力也不多,加上有羽人男孩拖累,自己也不算毫无胜算,她飞身下地,一脚踢起来地上骑兵的枪,趁孤墨还未站稳之际,便乘胜追击!
孤墨带着孩子一路后退到悬崖边上,她将男孩推到绳索木桥上,呵斥道:
“快过去!”
男孩吓得一个趔趄,可他双腿发软,这桥摇摇晃晃,下面深不见底,奶奶说过,这个崖是绝对下去不得,下面有许多猛兽和毒草毒蛇,但凡碰一下都会立马丧命!
眼见阿能阿惠追了过来,孤墨见小男孩哭哭啼啼扒着木桥边缘不肯走,心中正着急——却见对面槐树后出来个人影子,那人踉跄却利索,连滚带爬地过来将小男孩抱走。
孤墨眼睛一亮。
是那个新郎官!
竟不知何时他已经脱下了外面红色的新郎喜服,抓紧时机带走了小男孩,真是机灵!
她这面又与阿能阿惠缠斗起来,似乎看出了对方还打着桥上两人的心思。
当桥上两人距离对面陆地只有一步时,孤墨右手赤雨翻转一道,一剑斩断了这方系紧的绳索,切断了阿能阿惠再度利用弱者要挟自己的心思。
可对方却趁她切绳索注意力分散的时机,一□□穿她胸口的外衣,外衣被划破后,自她胸口掉出个东西,那物什在断崖边的石子上磕了一下,随即掉下了深渊。
孤墨连忙后撤,紧急转身,回击一剑,带着致命寒气,一剑深深没入阿能阿惠的胸腔,刺破心脏,寒气顿时令她心肺在体内四分五裂!
她瞪着双眼看了眼胸口的绯剑,开口道了句“孤墨”,却不想喉咙堵塞难耐,方一张嘴便是一口浓血顺着下巴直流。
孤墨没空欣赏她的死貌,一把抽出赤雨,上面渗有阿能阿惠的血丝逐渐被剑吸收了去,顿时又崭新干净不已。
她惊慌地匍匐到断崖边向下打探,可下面漆黑一片,只偶尔听见下方有些兽鸣。
“啊……我的玉佩……”
孤墨懊恼不已,她就说她平时打打杀杀的带这些东西在身上不方便,乐卿非要让她带着,她说这翠玉佩和翠玉簪子是她拿到寺庙开过光的,保佑平安的。
乐卿戴着簪子,玉佩则让孤墨随时带在身上。
就是担心会有这么一处,所以她都没有系在腰间,特意将玉佩揣在了怀中,没想到还是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