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建国听几个知青说起他家闺女跟许知青等人早上发生的事,后知后觉拍了下脑袋,拉着孩子娘商量,“咱们过几天请许知青吃饭吧,这么大的恩情不好不报。”
夫妻俩都清楚,没有许知青的作证,闺女真得受这个委屈,夫妻俩本来是打算新宅子建好后,请村民们喝乔迁酒,到时候在帮他们一家的人回礼里添点东西就当答谢了,日后再帮点随手的忙。
可许知青不一样,不是村里人,跟他们没有任何往来,跟他们无亲无故的人能为他们闺女作证,等同于挽回他们闺女清白,这份人情太重了,区区一点回礼太轻了。
“还是咱闺女脑子转得快,请了许知青吃饼。”江春芳抿着唇,心里高兴女儿的懂事。
“那都随了咱们夫妻俩。”年建国拍了拍媳妇肩膀,感叹道:“咱闺女多懂事多俊多聪明啊,是我这些年耽误了女儿。”
江春芳心情变得不太好,咬牙道:“真不知咱们从前怎么想的,咋对别人家的孩子好,自己孩子都快被那些人逼死了,我真恨不得回到从前将自己脑袋里的水踢出来。”
年建国也觉得以前的自己像头猪一样蠢笨,对年贯祖好也就罢了,毕竟他爹这一脉确实需要传宗接代的孙子,他无能为力,在很多事情上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怎么也对二房的女儿也那么好,都好过对自家闺女了,什么学杂费、文具钱,每一学期他都给了绝大部分,以前是想着都是一家人,侄女成绩好能为家族增光。
但他闺女学习成绩更好,还跳级从高中毕业了,本来还有一个分配下来的工农兵大学名额,只要上了这大学,出来时就有城里工作分配,只是不知为何,属于他闺女的名额突然被取消了。
这件事一直憋在年建国心里,不得劲,做爹娘的哪个不盼着自己孩子好,闺女差点死去后,他就想着只要他闺女能活下来、能长命百岁,即便要了他的命,他也愿意。
知青们吃完面食后都自觉留下来收拾碗筷。
年建国拍着许期颐肩膀,十分热情道:“许知青,明晚来我们家吃饭吧,我们家会好好招待你的。”
“建国叔,我——”许期颐刚想推拒,年建国已经回到媳妇身边,仿佛只是来他身边通知一声。
许期颐莫名泄气,他总算知道年小妹这样热情的性子是从谁身上学来的了。
杨柏林在一旁听了这话,越发笃定年家人的报恩热情了,他有些羡慕道:“我也好想被年大叔请吃饭。”那不得有好肉好菜备着。
在这地方,是知青又如何,还不是一年到头没吃几块肉,除非家里寄来些腊货或是肉罐头。
许期颐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吐出一句话,“下次你来。”
“啊?”杨柏林摸不着脑袋了。
……
年玲苑吃过中饭,想出门上山,却被娘扒拉住,“现在这么晒,出去做什么,先睡一觉吧,醒来后精力十足干啥都杠杠的,你在炕上躺着,娘给你梳梳头发。”
江春芳将女儿的发辫拆开,看着枯黄发色跟昨天无异的头发,下定决心要好好捣鼓闺女头发,闺女模样好看,头发也得黑长直,漂漂亮亮的,自个儿看着也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