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八只雏鸡,最后给予哥儿和月姐儿一人买了一块糖糕,两人便打道回府。
牛车不止拉人还拉柴,柴还剩了半车,老车夫说要再等等,看看今个儿的柴能不能卖完。看这天怕是要落雨,叶澜和秦铮等不及,干脆自己背着东西回去了。
东西几乎都在秦铮背上,一笼子小鸡叽叽喳喳叫个没停。他好似不觉得累,步子走得又快又稳。
这可苦了叶澜,三步并作两步跟得累死累活。秦铮觉察到她的样子,一时懊恼自己不顾着她,于是步子慢了下来,还从背篓里给她拿了颗梨,自己也吃了起来。
干到冒烟的嗓子得到了缓解,叶澜这才有时间盘算今日的开销。
零零散散的东西统共花了两百五十文不到。逛集的时候倒是看见了绣作坊,可她只勉强能缝补一下破了的衣服,精细活断是做不来的,穿针引线这活计着实费眼。贴补家用这一块得靠着秦铮上山猎野货。
可这野货也猎不了多长时日,再过几月就入冬了,人都冻得寸步难行,更别说山中的那些个鸟兽飞禽。
要想来钱,还得做生意。
卖什么?市场如何?这些叶澜心中已经有了些主意。
赶集一向是趁早不趁晚,他们今日还是吃了早饭出来的,要搁其他人家,那便是天不亮就出门。肚子空,想吃点热乎的,生意就来了。
那定价呢?生产工具呢?原材料怎么解决?
叶澜来不及细细思考,天上淅淅沥沥的水珠落下来,颇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秦铮反应快,雨势不算大时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递给叶澜。他的本意是想让她披着遮雨的,没想她接过就利索盖在了背篓上。
“系紧了,可以走了。”叶澜提醒。自己走出去两步,跟不上的反倒是秦铮,“愣着作甚,快些走啊。”
两人一路跑回家。进了院子,秦铮顺手撤下晾晒的衣裳,可惜还是湿了大半,只得重新晾。
“你去换衣服罢,放着我一起洗了。”衣摆上溅得都是泥点子,有一大半是他的缘故。步子重,溅起来的泥点也高。
听见此话,叶澜却并不急着换衣服,而是查看背篓里的东西。
好在东西是秦铮背着的,加上盖了外衣,里边的东西没有淋湿。雏鸡紧紧团在一起取暖,但都活着。这些鸡是有大用处的,要是死光了,哪怕煮了也不够塞牙缝。
叶澜把鸡带进屋子里,让秦铮生火,这才进房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裳出来。火很快升起来,她把鸡笼靠着火堆放,又往里头放了把米。
雏鸡很快就自己吃了起来,黄茸的脑袋一点一点很是得意。她转头看向秦铮,这才发现他遭了大罪。
衣服全湿透了,紧巴巴贴在身上,里头蜜色肌理看得一清二楚。偏他还不自知,身体往火盆凑了凑,离叶澜更近。
叶澜说话都磕巴起来:“别、别过来!”
那双黑眸里满是不解。她赶紧解释,“你身上都是水,别滴到笼子里了,快去换掉,别感冒。”
男人前脚刚进屋,两小只落汤鸡后脚就跑了回来。
予哥儿和月姐儿的外衣都湿了,头发还往下淌水呢,两个没心眼的还笑得正欢。
“你俩去玩水了?”叶澜拿了帕子给月姐儿擦头发,予哥儿则是让他自己动手。
月姐儿憨笑:“好玩儿!”
“没有,从阿翁家跑回来的而已。”秦时予看一眼妹妹,“她什么都说好玩儿。”
“真的吗?”叶澜显然有些不相信。
“真的。”声音从破旧的篱笆外传来。
隔着雨幕,叶澜还是看清了外面打着油纸伞的人是谁——赵芙蓉。
“我瞧着予哥儿月姐儿从你爹家的方向跑过来的,两个手还紧紧拉着手呢。予哥儿,你说是不是啊?!”
秦时予往外边瞥了一眼,接着拉着月姐儿就往里走,“换衣裳去。”
见状,赵芙蓉也不自讨没趣,撑着伞提着裙摆就走了。
叶澜不多言,领着小孩儿进去换衣服。加上兄妹两换下来的衣裳,这下盆里堆着的衣服更多。
前个晚上的衣裳就是秦铮洗的,叶澜原本想偷懒晚些洗,谁知哄睡完月姐儿出来就看见秦铮坐在院子里搓洗衣裳。问他为何帮自己洗了,他也只是说一句顺手。
想起刚刚看见的衣服下的身体线条,叶澜忽得想起一句话——
大屁股男人顾家。
所言非虚。
换好了衣裳,所有人都围着火盆坐着驱赶寒意。那八只雏鸡固然没逃过兄妹二人的眼睛,吃着糖糕时就看着了,糖糕一吃完,伸手就要抓一只来玩。
小孩儿下手没个轻重的,叶澜看得心惊肉跳,唯恐他们一下把鸡仔给捏死了,“轻一点,等小鸡变成了大鸡,家里就有鸡蛋吃了,日后这照顾小鸡的重担就交到你们肩膀上了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