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被拖走的一路上,原主的人生轨迹逐渐涌入路蕴的脑海,让她脑袋发蒙了一阵。
不多时,弄明白这个世界的情况后,路蕴忍不住破口大骂,“仙门山上那么多人,怎么也轮不到我们两个出来给鬼王做诱饵。到底是谁想的缺德主意?亏你还是我师姐,自己被骗也罢了,居然还拉上我一起死。”
路蕴穿进的原主名字叫做鱼机,一路拖拽她的人,正是她的师姐衍机。
她们师姐妹被山门派下来,作为鬼王的诱饵,引鬼王到仙门布下的阵法中,一击杀死。
没成想计谋刚开始就被鬼王识破,她们两个作为冲在最前线的倒霉蛋,被鬼王一路追杀。
衍机身体被控制,跑的飞快,唯有一张嘴闲下来,“鱼机师妹,师姐我好歹是仙门内门弟子前一百名,这么优秀,被委以重任奇怪吗?”
路蕴,也就是此时的鱼机说,“你不奇怪,我奇怪。”
原主除了有一副天资优越到开挂的身体外,一无所有。最主要的,是脑子不聪明,武力值再高,不知道怎么战斗,也是白搭。
让她一个傻瓜出来干活,简直是把她往死路上逼。
路蕴说完话后,迎面对上了衍机欣喜若狂的表情,“师妹!你脑子好了?!居然还能淡定的分析局势了!”
接下来她说的话差点没让路蕴吐血,“我们知道你脑子不好,但你天生道体,凭你的天资,凭你的运气,只要能稍微给这次任务分一点,都足够了。”
赌运气?拼命的玩意儿,你给我说靠赌?!
“到底是……”谁?她一定要杀了那人!
一句话没机会说完,她们两人被根绳子吊了起来。
说是绳子,脖子上的感触更像是鱼线,细且坚韧,把她们二人钓上去,吊起来。
高高的桅杆上,吊死了两个穿着嫁衣的新娘,红盖头随风而动,脚尖指地,身体晃晃悠悠。脚下是滚滚河水,要么吊死在桅杆上,要么淹死在河里,上天入地具是绝路。
窒息感让人崩溃,脑袋阵阵发昏,舌头忍不住往外吐,浑身拼命挣扎,在半空飘来荡去,没有着力点。
在她眼珠子开始翻白之前,脖颈上的桎梏蓦然一松,二人双双被救。
衍机泪眼婆娑……虽然路蕴很想这么形容,可惜现实不允许。
她承认衍机是个大美人,但再绝色的美女,鼻涕眼泪糊一脸也好看不起来。
都哭成这样了,还撒娇是不是有点过分?
衍机带着哭腔,“大师兄,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出现,我和鱼机师妹可要以身殉道了。”
路蕴大口大口喘气,转头盯着对面的鬼王看。
鬼王长的很平平无奇,和她的想象全然不同。
但凡在一个世界里主要的、哪怕只是有点出彩的人物,他的外貌都可圈可点。即使不好看,也是让人印象深刻的长相。
可鬼王的样貌,非常朴素,十分大众,见之就忘。
没有王霸之气,不带厉鬼的阴冷,什么气场都没有。
这种感觉,就像……
想到一种可能,路蕴心用力的跳了一下。
像能够和天地融为一体,融入此间的“道”中,万千生灵不过是他的一部分,他站在更高的位置旁观。
若果真如此,鬼王的实力,深不可测。
想到这里,路蕴的脸色白了几分。倒不是害怕,主要是震惊,同时,还没从刚才濒死的感觉中缓过来。
她在打量鬼王的同时,鬼王也在看她。
属于同类的感觉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她的灵魂中,隐约透露出一抹古怪的气息,令人神往。
思及此处,他毫不犹豫的出手,准备对路蕴的灵魂一探究竟。
见鬼王动手探向鱼机的灵魂处,淮机一剑斩下,青色的剑光凌厉四散,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让鬼王被迫停手。
看着被残余剑光不小心触碰到而变得鲜血淋漓的手臂,鬼王浑不在意的冷冷一笑,好似完全察觉不到疼痛。
手臂上的伤纵横交错,一道一道平整的利剑划过的口子密布,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像毒蛇般盯着路蕴,“你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
或许,我们是同一类人。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就被衍机师姐打断,“呸!你一个恶鬼,也配和我们仙门相提并论?!我仙门日日讨伐你鬼界,你看到我师妹仙子身份,自然对仙气感到熟悉。别做梦了,我们可不是一类人!熟悉的气息是要你命的气息!”
闻言,鬼王哈哈大笑。
他没搭理衍机,只问路蕴,“你觉得呢?你认为自己和仙门一样,还是和我一样?”
和我一样,是见不得光的厉鬼,藏在阴暗的角落。
也许,你去了个错误的地方。
淮机师兄皱眉,“你这恶鬼,休要胡言乱我师妹心神。鱼机师妹天生道体,乃是上苍赐予我们仙门的大礼,专克你这等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