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我家世代是庄户人家,虽然现在开始读书了,但还是比不得崔花上一位,贤良淑德那些呢,我家不要求,不过家里的田啊地啊,还是得去管管。
地主婆家里的地,都得是自己管才行。
我还得读书,这些粗活,我不便沾手,崔花可以全权做主。
当然啦,每个月的银子得给我。
读书嘛,崔叔你也知道的,没钱交际,干不成大事。
想来崔花嫁我,也是为了一个诰命之身,这点读书钱,崔叔咱们就别省了。”
崔叔的火,涌到了头顶。
“崔叔,还有礼金的事,我娘说了,酒席还是你家办,我爹娘不懂事,怕办不好委屈了崔花。礼金他两会收,这您别担心。夫家肯定得收礼金,不然外人看了,失了礼数不是?”
崔叔再也听不下去,气的拍案而起。
该死的姬媒婆,惦记宗家的事,就把他崔花给忘了,真是该死!姬媒婆也该和其他几个媒婆一起发卖了去!
他正准备破口大骂,熟料,外头走进来一个伟岸的男子,他冷笑连连,对这该死的窝瓜一阵输出。
“谁给你脸了不是?一个男的好手好脚,只想从老婆身上扣钱花。”
“有骨气你倒是把聘礼送上门去啊!先让姑娘送嫁妆到你家,你还得扣一点下来,没听说哪个男人干这等不要脸的事!”
“不想娶你别娶!嫁条狗都知道忠心耿耿,你个大活人,还要媳妇儿养你一大家子,丢不丢人!人没嫁过去呢,就开始惦记嫁妆钱养你全家老小,真拿自己当根葱啊。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不成,非得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
“田你媳妇儿种,银子你来花,你是文曲星转世还是上辈子是她债主,这辈子给你还债来了?”
“看你这呆头呆脑的模样,这辈子考出县学都够呛,做的好一场青天白日中举大梦。”
崔叔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愣是给咽了回去。
他脸上逐渐露出喜色。
必是他的诚心感动老天,才天降英才,送到他身边。
这是他命中注定的女婿啊!
那汉子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嘴巴嗫喏几下想要还嘴,见来人一脸凶狠,且人高马大不是对手,只好把气撒在崔叔身上。
“哼!你家崔花嫁不出去到时别求到我家来!走着瞧!”
于樵阴阳怪气,“别瞧了,你也没啥可瞧的。从里到外一览无遗,没一点值得深挖的东西。”
“你!”
把人气的拂袖而去,于樵这才不紧不慢的重新背起柴和,告辞崔叔。
崔花捏着手帕,盯着于樵离开的方向,“爹,咱不留他吗?”
崔叔一脸狂喜,“闺女放心,待会儿我就赶车进城,肯定从姬媒婆那里把人问清楚怎么回事!”
翌日。
“哎哟哟,一大早听见喜鹊在门口叫,好事可不就上门了?”姬媒婆满脸喜色踏进路蕴的杂货铺。
“您把自己嫁出去了?”路蕴打趣道。
放平时,姬媒婆必然要生气一番,今日居然没理会路蕴的玩笑,笑盈盈的说道:“今天一大早,崔叔就上我家门来打听于樵的事。要不说千里姻缘一线牵呢,昨天我还为于樵和宗家姑娘的事发愁,没想到于樵的姻缘线不在宗姑娘身上,在崔家姑娘哪儿呢。”
得,又一户人家看上于樵了。
作为武神,他的魅力点和武力值一起拉满了。
见路蕴面色带了些许不耐,姬媒婆洋洋得意道,“这回可不是我自作多情,是于樵主动出击。”
路蕴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疑问写在脸上。
姬媒婆道:“昨天张婆子不是给崔花介绍了个男人?眼见着两家的事要成,都在商量婚期、彩礼、嫁妆,什么都谈妥了。于樵冲进崔花大门,狠狠把对方骂走,发誓要对崔花好,后半辈子一心一意,让崔花过好日子。”
这话听着,可信度怎么这么低?
正巧,于樵从后院走出来。
路蕴似笑非笑,“听说你昨天横刀夺爱,给自己找了个媳妇儿。”
一大早,眼睛还没睁开,路蕴一句话差点让于樵吓得厥过去。
“横刀夺爱?找个媳妇儿?”
他一脸莫名其妙。
路蕴淡淡道:“昨天你打断崔花成婚,和人相约一生,立下誓言。瞧瞧,人崔叔办事就是快,你昨天说好入赘,今天人家就请来了媒人。崔花脾气虽大,不过崔家家底也足,你嫁过去倒是不委屈。今天收拾收拾,人就过去了吧。横竖你一穷二白,什么都没带来,也没什么能带走。”
说到这儿,于樵总算听明白了点,“你是说我昨天打抱不平的事儿?”
“对,我昨天是遇见个臭不要脸的欺负一双父女,怎么了?路见不平,还不许我拔刀相助?”
路蕴道:“你敢说不是心悦已久,爱而不得,终于忍不住怒发冲冠为美人打抱不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于樵皱眉,“我只是看不惯那男的发神经,见不得人吃软饭,更见不得男人做软蛋丢脸。你要是见着那样一个男的,也会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出手。”
路蕴好整以暇,拍拍衣服,“但我肯定不会坏人姻缘,至少,肯定不会把自己搭进去。你的事,你自己收拾,我不管。你要是出嫁,我没钱,出不起银子,不过大件小件的嫁妆我能给你备点,毕竟我开的是杂货铺,多少有点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