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充满恐惧、不甘、怨念、憎恨,在阴暗中挣扎,难以解脱;一面,精神炯炯,一尘不染,白衣翻飞,在阳间灿烂而行。
“情人符?”丑鸡怪笑一声,“姬十,你来找我要情人符?你又来找我要情人符了。姬十,你不可以这样啊,再继续下去,你会变成我,而我不会变成你,终有一日,十二生辰府内,会少一位生辰星啊。”
“姬十,你发现了没有?你来找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你将我斩断,一起斩断的是你书写神符的能力。这个能力,你没有,也能找兔神帮忙,但你没找他帮忙,反而来找我。为什么?因为你已经心生怨恨和嫉妒,你在怨恨、嫉妒兔神。”
“不过是帮凡人牵媒而已,何至于来阴山找我?你沉浸其中的不是牵媒,而是失去书符能力的不甘。”
“姬十,你现在,已经有了不甘、怨恨、嫉妒三种情绪。再继续下去,负面会越来越多,你越发难以摆脱。当我越发强大,你逐渐弱小,又该如何?十二生辰府会失去一位生辰星,阴山内,会出现一位至尊鸡魔。”
“姬十,你准备好了吗?”
它谆谆劝诫的同时,脸上诡异的笑越发张扬。
与此同时,巨大的木勺搅拌绿汤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木勺扬起,绿色浓汤飞溅空中。
宽大的鸡翅大张,在半空书符。
飞溅出来的绿色汤汁一滴不剩,化作一张幽绿色的符纸,悬浮在姬十面前。
“给你,情人符。”
姬媒婆接过符纸,冷冷看了眼笑的乖张的丑鸡,“我不会消失,更不会被任何人取代。”
姬媒婆的情人符对于樵作用不大。
准确的说,对他作用很大,正是因为作用很大,于是在于樵第一次感受到内心爆发出对崔花的无限爱意时,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并把符纸找了出来。
他把符纸大刺刺摊开放在路蕴眼皮子底下,“你认识这玩意儿?”
路蕴低头,很仔细的瞧了又瞧,肯定道:“不认识。你从哪儿挖出来的?”
幽绿色的符纸,符文仿佛下一刻能从纸张跳跃而起,蜿蜒流动。
“有人塞在我枕头下。”
“是用来咒你?”
“不,”于樵脸色古怪起来,“我爱上了崔花。”
“噗!”路蕴一口水喷出来,“你说什么?!”
好在于樵闪避及时,水花没喷到他身上,他半是无奈,半是愤怒,“这张符纸,让我爱上了崔花。”
他脸色逐渐难看,“是姬媒婆放在我枕头底下的。想不到她为促成婚事,竟使用如此下作手段。”
“不过你怎么发现的?按理说,这种符咒,轻易不会被人察觉。”路蕴接过符纸,很细致的观察起来。
尤其姬媒婆是十二生辰府的主人之一,她给人下咒,如何轻易能破?
于樵恼怒中,还带了点骄傲,一把扯过符纸,撕成两半,“阴私鬼祟,早对我没用了。我武□□号是实打实,用命拼出来的,区区一张符纸,能奈我何?”
“我知道你与姬媒婆关系不浅,她背地里的勾当你也知晓一二。你告诉她,这等手段若是再用到我身上,下次,我可不会这么好说话了。哼!”
路蕴把于樵扔在地上的符纸捡起来,重新拼在一起。
符文涌动,符纸上的图案,看似一些她从未发现过的规律……
路蕴决定找屠青问符文的事。
若是世上谁能知道姬媒婆最多信息,非屠青莫属。
俗话说得好,最了解你的不是自己,是你的敌人。
按屠青对姬媒婆的敌意看,姬媒婆的手段,屠青必定了若指掌。
她大步走到对面食肆里,在大堂卖唱的姑娘咿咿呀呀唱着小曲儿,双眼欲说还休不时看向屠青。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心仪的情郎偏偏是个不解风情的大兔子,甚至不是人。
屠青正百无聊赖的双手撑在柜台上嗑瓜子,时不时跟着曲调哼上很难听的一句,然后“吐”,从嘴里喷出一对瓜子壳。
路蕴随手一推,示意有事找他,叫他看过来。
这一推,差点把瓜子壳噎到喉咙里。
“咳咳咳,有事你说事,别动手动脚。”
“问你个东西。”路蕴把拼起来的绿色符纸给屠青看,“你知道这是什么不?”
屠青淡淡扫了一眼,“知道啊,老鸡婆的情人符,我也会写。”
“能教我不?”
“我去你店里打酒不收钱。”
“成交。”
“不过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老鸡婆已经写不出字了,谁值得她花这么大代价,去弄一张情人符。”
“她画不了符咒了?”
“是啊,她……”屠青瞬间刹住,半眯起眼睛,“路老板,爱学习是好事,爱套话可不是好习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