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叹道,“师弟啊,你什么都好,只是煞风景了些。”
黑衣男子名唤墨痕,白衣男子名唤剑白,二人出自江湖第一剑派——神剑阁。
神剑阁剑法冠绝天下,无人能挡,门内弟子无一不出众,乃是江湖一大势力。不过神剑阁弟子大多喜欢宅在家里,埋头练剑,不闻江湖事,是以江湖风雨虽多,却吹不进神剑阁的大门。
此番神剑阁派墨痕与剑白下山,也是闻得风吹雪未死,特意来打探一二。
墨痕:“师兄,前头诸位行正义之事,我们宜速速前往相助才对。”
说罢,提起剑,将茶水一饮而尽,准备离开。
剑白摁住墨痕的剑,把人叫了回来。
“师兄,这是何意?”
剑白笑眯眯地冲着墨痕道:“师弟啊,现在你可知师傅为何要让你跟随我历练?”
饶是墨痕不知自己何处做错,也知师兄是在讽刺他,气呼呼的坐回去,“师兄,有话直说便是,何必话里有话的嘲讽于我。”
剑白笑出声,“师弟可知,方才几位散人去找风吹雪,不只是帮忙。”
“不是帮忙,这么着急何解?”墨痕不解。
剑白眼底划过一抹讽刺:“若江湖有人愿帮风吹雪,也不至令他九死一生。我倒不信那些人是去帮忙的。与其说是帮忙,其他几种选项,可能性倒还大些。”
“什么选项?”墨痕一脸莫名。
“捡漏、补刀、讨赏。”剑白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若有人正与风吹雪争斗,他们可去风吹雪住处寻摸一阵,说不定能摸到风雪神剑谱;或是见风吹雪与人打的正酣,他们上去补一刀,免得他和上次一样,没死透还活过来;再不济,随便出点力,去四大派面前讨个尚,亦是不错的选择。”
墨痕不可置信,“师兄,你把人想的太黑暗了。”
剑白大笑,提剑起身,拍拍墨痕的肩头,意味深长道:“师弟啊,是你把人心,想的太敞亮了。”
他问墨痕,“你看江湖,看到了什么?”
墨痕沉吟片刻,不确定道:“刀光剑影?少年意气?腥风血雨?”
剑白道:“是,也不是。”
他握紧手中的剑,“江湖,是四大派,加上我们神剑阁,东南西北中,这,便是全部。”
“当年风吹雪的剑,震动了整个江湖,这才是四大派合力击杀他的原因。神剑阁是中立势力,才得以在江湖中安稳。风吹雪一狂徒,四大派怎容许他存在?这世道,需要平衡的,从来都是人心。他桀骜不驯,一剑可震慑天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样的人,活不长啊。”
“自风吹雪试图称霸江湖却被四大派合力杀死之后,四大派的争斗,也彻底摆上了明面。墨痕,你记住了,神剑阁从来不参与江湖事,无论是谁,都不要管。”剑白郑重告诫。
墨痕点头,抱剑沉思,“如此说来,四大派不够坦荡。既然如此,我们不参和便是。横竖咱们神剑阁的剑法,已然冠绝天下,见到风吹雪,也只想和他比试一番罢了。”
想通这点,墨痕又高兴起来。
孺子可教也,剑白满意的点头。
“我们去一趟十二县。”
剑白的话让墨痕一愣,神色很是困惑,“我们也去抢剑谱?”
剑白用剑柄戳了戳墨痕的脑袋,把他戳的直往后倒,没好气道,“当然不是,去取我们在牛铁匠铺定制的兵器。”
“何况那里有现在江湖最大的一场热闹,你不想去看?”
墨痕笑,“当然想看!谁不想凑热闹啊。”
他兴冲冲的跟上剑白的脚步,连剑白的唠叨都听进去不少。
剑白:“十二县诡异之处颇多,风吹雪一必死之人都能在十二县活过来,去抢剑谱,怎么看都不靠谱。我们二人出门,小心为上。若遇到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就跑,别迟疑。”
墨痕想到牛铁匠在江湖上的传言,问,“十二县牛铁匠打兵器价格奇高,为何非得去他那处,找个别的铁匠铺不行?”
剑白解释,“朝廷对兵器管控严格,我们要打造的兵器,太过扎眼,放在十二县做,是最好的选择。至于牛铁匠……他的兵器很好,你见了便知。”
“那也太贵了。”墨痕嘟嘟喃喃。
他摸了摸包袱里师傅给的一大包银子,这样一包银子,只够在牛铁匠那里买一柄剑,在别地方,都够给十几个师兄弟换新剑了。
要不……
“切不可克扣人家的银子。”念头刚升起,便被剑白察觉。
他警告墨痕,“牛铁匠不好惹,师傅谈好的买卖,要是被你折腾黄了,我可不会给你收拾。”
见墨痕一脸不服气,忍不住多说几句,“此去十二县务必小心,女帝夺权第一战便在十二县。县内的百姓见两军交战毫无惧色,尚可拍手围观,好似看戏。这座县城,大有古怪。切记进城后谨小慎微,莫要与人冲突。”
“再有,数日前江湖上出现一位杀神,据可靠消息,人就是从十二县出来的。谁知道里头会不会有其他杀神?办事小心为妙。”
墨痕听的头痛,“师兄,你再多说两句,风雪神剑谱就要被别人抢走称霸江湖了。”
剑白敲了下他的脑袋,“剑谱要是被别人抢走,那人就死定了。你以为四大派会和我们一样闲逛过去?早不知埋伏了多少杀手在十二县了。”
墨痕,“风雪神剑谱如此厉害,四大派为何拘泥于小小武林盟主的位置,为何不称霸天下?”
剑白又给了他脑袋一下,“女帝亓亥不够吓人吗?你难道没听说过她的传闻?她能徒手与妖鬼厮杀,这能算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