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悠钳制着安逸,随即警惕望向四周,不出片刻,草丛响起窸窣脚步声,只见罗驿辉缓缓从绿化景观后走出,并淡然朝两人挥着手。
“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卿悠小姐,没有打扰二位的雅兴吧?”罗驿辉露出尴尬的表情,假意致歉道。
“啪。”
罗驿辉正欲上前,却眼瞅卿悠松开左臂,当即一记手刀击中安逸后脑勺,未等这家伙有所反应,便已被放倒在地,随后卿悠猛地一脚,将安逸踹进绿化带里。
“打得好,我早就看这道貌岸然的家伙不顺眼,想必其方才定对卿悠小姐图谋不轨。”罗驿辉骤然停下脚步,继续嬉皮笑脸道,“卿悠小姐好功夫,不知师从何门?”
“我们见过,昨天晚上。”卿悠并未接茬,毅然应道。
“没错,昨天在这伪君子的房间里,咱们一起玩过轮回游戏。”说着,罗驿辉欲再度上前,怎料刚走出两步,却发现卿悠表情略有反常。
“别动,站在那儿。”只见卿悠双眼赤红,小臂青筋暴起,凶神恶煞地瞪着罗驿辉。
“别激动,昨天咱们一起玩过游戏,也算是朋友呐,何必如此剑拔弩张,不妨坐下来好生聊聊。”罗驿辉试图平复卿悠的情绪,提议道。
“跟踪人的家伙,能是什么好玩意儿。”卿悠不屑道。
卿悠坦言,自离开酒店后,便已察觉有人跟踪自己,虽无法断定此人身份,但瞅着安逸今夜的举止,与平日大相径庭,遂料定与其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卿悠小姐不仅身手好,就连脑袋也好使…”
“少废话。”不等罗驿辉客套完,卿悠怒吼道。
话音刚落,卿悠如离弦之箭,快步上前,轰然挥起左勾拳,可眼看拳头即将命中罗驿辉下颌之际,这家伙竟轻身一侧,不费吹灰之力便避开卿悠的攻势。
见罗驿辉也有些功夫底子,卿悠随即稳住阵脚,并迅速调整进攻姿势,待猛然一记扫腿后,其拳头如骤雨般朝罗驿辉落去。
面对近乎癫狂的卿悠,罗驿辉依旧摆着一副淡然自若的架势,其一边竭力安抚卿悠情绪,一边见招拆招,行云流水之间,竟逐渐将交锋带入自己的节奏。
局面一度焦灼,卿悠察觉自己正逐渐陷入被动,遂试图破局反击,但其每一次挥拳与扫腿,均被罗驿辉游刃有余地化解,甚至反制。
顷刻间,汗水沿着卿悠脸颊滑落,不出十个回合,卿悠便已出现疲态。直至再一次挥拳遭化解,卿悠因体力与技巧的双重劣势,被罗驿辉以一个利落的锁技制服。
“卿悠小姐,希望你懂得涸泽而渔的道理,靠外力强行提升功夫水平,实在不可取。”说罢,罗驿辉从卿悠的合谷穴处,拔出一根银针,顺手丢进旁侧垃圾桶里。
“你到底是谁?”卿悠竭力反抗,怎料罗驿辉的力气更胜一筹,眼瞅这大高个儿锁住自己,动弹不得。
“我不是说过嘛,咱们一起玩过游戏,那就是朋友,不妨坐下来好生聊聊。”罗驿辉轻言轻语道,试图打消卿悠的抵触情绪。
“和你这猥琐跟踪男,有什么好聊的。”纵使被擒,可卿悠依旧不肯妥协,遂嘲讽道。
“安逸是君子,但我可以不是。既然你说我是猥琐男,那在这僻静的树林里,是不是应该展示一下猥琐男的本性。”罗驿辉的语气陡然暧昧,于卿悠耳畔低语道。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卑鄙玩意儿…”
“啪。”
不等卿悠说完,罗驿辉一记手刀将其放倒,随后冲着晕厥的卿悠道:
“眼下这局面,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今晚就给你好好上一课。”
罗驿辉放肆一笑,俯身扛起卿悠,将其架在左肩,随即上前于草丛里找到昏迷的安逸,亦将其扛起,顺手架在右肩。尔后,这家伙竟以扛年猪的姿势,将两人往树林深处带去。
“安逸这小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是夜,月色姣好。
树林深处,一幢锈迹斑斑的铁皮屋,与周遭茂密植被显得格格不入。从搞怪表情到卡通角色,铁皮屋四周残留着大量红色喷漆涂鸦,画风荒诞而诡异。
罗驿辉倚靠着铁门,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斑驳映在其脸侧,虽然留着邋遢胡茬,着装成熟干练,但这家伙的岁数却与安逸相仿,毗近而立之年。
据罗驿辉所述,这间铁皮屋曾是其在库俚岛上的秘密基地,于男孩儿而言,想必大多数人都在童年怀揣过憧憬,拥有一个满是工具和机械的房间。
然而,这地方逐渐背离罗驿辉的初衷,从一间回归童年的造梦厂,最终演变成如今的局面。
“咱们这么对待卿悠,是不是太过分了。”安逸杵在铁皮屋外,朝罗驿辉质问道。
“好好收起你的圣母心,否则迟早会害死自己。”罗驿辉徐徐吐出烟圈,并将指尖在铁皮门上反复磨蹭,继续道,“更何况,刚才卿悠都打算要你的命呐,你还替她说话。”
“倘若不是卿悠发现你在跟踪,恐怕她也不会对我下手。”安逸义正言辞道。
“怎么,你还怪起我来了,难道你真看上那小妮子呐?”罗驿辉瞥了眼安逸,厉声询问道。
“你能不能别瞎说,这不都是你出的主意,让我约卿悠吃饭,从她那里套话。”安逸欲言又止,待稍许平复情绪,继续道,“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但我还是不赞同你现在的做法。”
事实上,铁皮屋早已不是罗驿辉的秘密基地。放眼偌大房间,凌乱摆放着各种刑具,耳畔似有凄声哀嚎,挥之不去,甚至空气中也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紧接着,安逸将今晚与卿悠的聊天内容,如实告知于罗驿辉,并反复强调,卿悠此行的目的,正是为劝阻三位好友参与轮回游戏,而她与龚笑之间的关系,已是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