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真不能说,一旦泄露他的秘密,我会遭到反噬。”龚笑怵怵道,眼中尽是惶恐。
“是吗?”说罢,不等龚笑反应,罗驿辉猛地将烙铁按在其小腿处。
刺耳叫声,轰然响彻铁皮屋。
“古…古吉…古吉尔塔村。”龚笑忍着剧痛,缓缓吐出一个地名。
“不错,你小子还算有眼力劲儿。”罗驿辉扯下烙铁,随手丢进火盆,待再度步至龚笑身后,继续道,“可惜并不多。”
话音刚落,罗驿辉倏然将铁丝刺入龚笑手腕,只闻刺耳尖叫声再起,撕心裂肺。
“银…银沙滩别墅区,二十…二十八栋。”说罢,龚笑缓缓低下头,泪水裹着汗液,不断从脸颊滑落。
“二十八栋,不错,看来你小子也就这么点儿骨气。”罗驿辉迅速起身,径直朝铁皮屋外走去。
“等等。”龚笑竭力呼喊,见罗驿辉停下脚步,方才继续道,“能不能把铁丝拔出来,好痛。”
“我不是说过嘛,这里是地狱,地狱里岂有舒服的道理。”罗驿辉并未回头,其淡然应道,随即放声大笑。
一时间,龚笑不知所措,其惶恐地望着铁皮屋内,十来号墨镜男正瞪着自己。所幸,这帮家伙并非像罗驿辉那般,于轻描淡写之间,双手沾满鲜血。
罗驿辉推开铁皮门,一缕阳光不偏不倚地照在龚笑身上,只见这家伙脸色煞白,五官已然皱成一团。
“砰。”
铁皮门被猛地合上,屋内再度沉寂于晦暗中。
安逸立身门外,手中不断盘着珠子,只见珠面溜光锃亮,估摸着已把玩有些时日,而其身旁正站着丽姐那两名跟班,神色凝重,一言不发。
“抱歉,让你听到一些不好的声音。”面向安逸,罗驿辉由衷致歉道。
“银沙滩别墅区,二十八栋。”安逸陡然停下盘珠的动作,瞥了眼罗驿辉,当即复述道。
“没错,这正是龚笑拜访的天阿姆之一。”罗驿辉颔首示意,并冲着丽姐两名跟班,继续道,“阿力,麻烦你盯着这里,别让那家伙死了,也别让他太好受。阿华,你带几个兄弟,跟我走一趟。”
“好的,仔哥。”两名跟班异口同声道。
“我们现在出发吧,车就在路边。”说着,安逸收起珠子,准备动身。
“我遣人送你回酒店,现在事况仍不明朗,所以这摊浑水,你还是别蹚为妙。”罗驿辉语气倏然低沉,朝安逸叮嘱道。
“怎么,信不过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仅是一只小白兔。”安逸挥拳砸在罗驿辉胸口,继续道,“爷爷我出生入死,不知在阎罗殿门口逛过几圈,何时被这般看扁过。”
“可是银沙滩里…”
“别说了,我车在路边,你赶快跟上来。”说罢,安逸径直离开。
安逸清楚,龚笑造访的几位天阿姆中,大多远居在山野乡间,唯独银沙滩别墅区这位,身份难以彻查。以罗驿辉缜密的心思,定然已发现端倪,可为何迟迟不肯下手,非要等到此刻。
安逸驱车,载着罗驿辉前往银沙滩别墅区,而阿华则带着五六个兄弟,跟车在安逸之后,不过这家伙的顶配商务车,着实显得有些高调。
其间,罗驿辉不断用湿巾擦拭双手,可一连用完十几张,仍不肯罢休,直至这家伙将手背磨得通红,安逸方才询问道:
“怎么,手上不舒服?”
“无碍,沾了点儿脏东西,擦一下就好。”罗驿辉云淡风轻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快把自己的皮给扒下来了。”安逸打趣道。
“老实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铁皮屋。”话刚出口,罗驿辉顿觉有失考虑,遂补充道,“当然,卿悠那次是个例外,她是唯一毫发无损走出来的人。”
“童年的梦想,变成如今的梦魇,其实这间铁皮屋,不要也罢。”纵使深知铁皮屋对罗驿辉的重要,可安逸依旧直言不讳道。
“是的,不要也罢。但我们现在是战友,我不希望因为这些极端手段,让我们之间产生隔阂,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罗驿辉由衷道,随即又抽出一张湿巾。
“那好,我问你,既然你认识丽姐这号人物,为何一开始不找她帮忙。”按捺不住疑惑,安逸连声询问道。
“我不想牵扯无辜的人。纵使丽姐在库俚岛只手遮天,可她毕竟是局外人,而且身在高处,亦有她的烦恼。”罗驿辉果决应道。
“但你食言了,阿力和阿华正是丽姐的人,如今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帮你,定是受丽姐指示。”对于外人的加入,安逸颇有忌惮,即便丽姐是罗驿辉的朋友,但直觉告诉自己,此人深不可测。
“关于这个问题,我暂时还无法回答你,不过请放心,既为战友,我绝不会食言。”说着,罗驿辉打开音响,试图以音乐缓解尴尬氛围。
“我相信你,正是基于这几天对你的了解,但关于你的身份,究竟隐瞒了多少。”安逸随手关掉音乐,再度质疑道。
“我真的只是一个珠宝商人,待轮回诅咒化解后,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的生意伙伴,他们都能替我作证。”面对安逸的质问,罗驿辉竭力辩解道。
“不必了,轮回游戏一事解决后,我会马上回国,自此分道扬镳。”就安逸而言,其清楚罗驿辉的背景,亦是不可揣测,与这种人往来,无异于将脑袋别在腰上。
“除此之外,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尽管问我。”罗驿辉接过话语权,朝安逸反问道。
“既然你雇佣的线人,早已发现龚笑与数位天阿姆有往来,那为何不直接登门,逐一排查,而眼下这般唯诺,着实与你的性格不符。”安逸也不打算刨根问底,随即更换话题。
“同样原因,我不想牵连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