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为难的笑着,不死心的抖了抖穿钱的布绳,叮叮当当的一阵响。
“先前在赌坊也是个散财童子啊。肯定是个不缺钱的大佬。咱们又不多薅,偶尔招待一顿也不行吗?”
“不行!”
十六夜十动然拒。千手柱间性格很好容易忽悠。但是他弟可是出了名的精明。
这些钱可不仅仅是替他哥还债。多出来部分让见过大钱的蝴蝶都眼红了,必然有其用意。
接过一串颜色最斑驳的铜钱,十六夜拨开长出铜锈的几片,露出下面被磨得快失去颜色的布绳。
这不像千手扉间那种脸上就写着的克制秩序的风格。所以钱的主人不用多猜,肯定是柱间的。
都生锈了还舍不得用,藏了很久吧。
她单独收起这串铜钱,把余下的交付给蝴蝶归入账册。
收拾了一下,和衣倒下休息一会儿。
连轴转了两天一夜,体力和脑力消耗严重。晚点再回去吧。
一觉睡到傍晚,在血红的光芒中醒来。
十六夜抬手遮住眼睛,躺了几秒钟,从榻上撑起。支起窗户向外望去,夕阳落下的那片天空布满鱼鳞一样的云朵,由远及近的被暴怒的太阳染成血的颜色。
“感觉像生气了一样。”
“谁生气了?”蝴蝶端着水盆进来,好奇的问道。
“一句感叹而已。”
十六夜重新披上斗篷,在蝴蝶的帮助下,把头发挽成发髻盘在头顶,再扣上帷帽遮住面容。
“也许下次来的时候,您就不用戴着这顶帽子了。”
蝴蝶小心翼翼的把散在鬓边的发丝别进帽檐下,十六夜习以为常闭着眼等她打理好。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她怎么都编不好发髻,散着遮挡视线,绑起来也没橡皮筋,用布绳绑了许多次都松松垮垮的。还是蝴蝶厉害,用几根直愣愣的发簪就能把一头长发固定得牢牢的。
“希望吧。等你把这条街的情报网完全建立起来,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想必也会对我客气一点吧。”
“您又在开玩笑了。没有您,我早就死在河底了。”
蝴蝶打趣着掀开暗道的门。
这是今天第二次走暗道了。希望不要再出意外。
十六夜低头钻进暗道,高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蝴蝶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闭着眼稳定心态。稍稍扯开重叠严谨的领口,伸手拂乱鬓边的头发。一缕弯曲的发丝缠绕在她手指间,随着漫不经心的绕了几圈,弯曲成妩媚的弧度。
平田等在楼下,左手提着一盏红灯笼,右手单手扛起一柄巨大的伞。
“没关系吧,蝴蝶姐。”
“哼。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你跟着天恕学了那么久,不会害怕了吧。要不换路介过来?”
“哎!我可是以第一名毕业的诶。路介就脑子转得快而已,真要论起护卫,我才是最强的吧。天恕叔临走前还给了我毕业礼。绝对能保护你一根毫毛都不掉。”
“是就好。走了。”
蝴蝶踩进准备好的高齿木屐,左右横瞟一遍,高傲的仰着脖子去赴约。
这是赌坊被清洗后,街面上其余势力的第一次碰面。她必须显得更加强势才能守好姬君打下的优势。
在夜幕降临之前,不停抄近路的十六夜从悬崖石壁上透出身形,虚虚的踩在攀附在崖壁上的藤蔓上。
她没走地面上的路,一直都保持着幽灵一般的形态,不可能再有人发现她的踪迹。
静谧如海一般的黑雾盘踞在深谷里,偶尔翻涌起几朵浪花擦过她的脚尖,很快便被吸纳入她的身体。
弯钩一般的月亮挂在天的一边。降临的夜幕凸显着它柔和明亮的光芒。而另一边的夕阳仿佛流尽了鲜血,拖着沉重的身躯躺在了天际线之下。只余漫天红霞,诉说着刚才惨烈的战事。
“情况有点不寻常。羽衣之前不会这么激进。不到秋初的会战,怎么会主动攻打我们?”
扉间用脚挑开伏在水里的尸体。尚且保留盔甲的一侧被翻到水面之上,露出波纹捧月的羽衣族徽。
“幸好撞到你回家,不然前哨可能会被端掉一个。”
一共两队共六个敌人全部被留下。负责前哨的千手队长只带着两个刚满十岁的队员,不可能在六个成年人的攻击下全身而退,只好一边抵抗一边发出求救的信号。
千钧一发之刻,柱间及时赶回,一举消灭了来犯之敌。
当扉间带着人赶来支援时,只剩下打扫战场的工作。
吩咐队员将尸体都带回实验室后,扉间沉声说道:“有必要警告一下他们。”
“不用。还没弄清楚他们冒进的原因,不要主动打破春夏停战的协定。”
“也好。先把重心放在春耕上。我听到对岸也有战斗的声响发出,恐怕羽衣这次不止攻击了我们。呵,宇智波好像是羽衣的同盟吧。”
“再打听打听消息。如果是真,宇智波不会严防他们,只怕受损更严重。斑只怕会头疼了。”
“大哥!你到底是哪边的。宇智波是我们的敌人!”
柱间蹲在河流上,望着破碎的盔甲空荡荡的被水流推往下游。平缓的水面上映出他的面容。和担忧的话语不同,他面上的神情看着更像在沉思。
“总而言之,用常备忍者替换训练队,加强巡防次数,务必守住我们的家园。”
“是。”
扉间沉眉肃目,郑重的应下兄长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