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这一出,剧组人心惶恐。
昏暗的月光倾洒,影子拉成一条绷直的直线。喧闹的嘈杂声隔绝于外。月色中模糊的灯光逐渐聚拢合并,手机闪光灯鸡肋得照射景映彦奔跑的道路。
景映彦素颜出镜,脸色苍白,恐怖写上脸。剧烈运动带来的后坐力让他整个人向前倾倒。
傅栖瞧见他,迈开长腿,迎了上去。
不迎还好,一迎景映彦就好像有了主心骨,跑得越发吃力。
傅栖头一次见景映彦跑得那么快,双腿似陀螺般飞速运转。
他伸开手,景映彦一跃而起,满身潮气带来湿漉漉的汗水。景映彦环住傅栖的脖颈,小脸绯红。
傅栖拍着他的肩膀。宽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景映彦悬在半空的脑袋一下低下,他委屈得将脸黏着对方。
温软湿润的触感附在傅栖的脖颈,傅栖感受到景映彦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浑身轻微颤抖。
一滴滴滚烫的热泪,滴,滴,滴得滴在傅栖的心里,心像被橡皮筋捆了一遍又一遍,几乎窒息。
他展开的怀抱紧紧圈住相对弱小的景映彦,景映彦浓密的黑发粘着后脑勺,变得一撮一撮的。
他抬手抚摸着景映彦的脑袋,一遍遍说着:“没事了,没事了。”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哭成泪人的景映彦停歇下来。
景映彦这辈子什么动物都害怕,他遇到猫狗必定蛋打鸡飞,作出超人般的速跑记录。
害怕狗,还得是因为小时候被狗追得。
小小的他,背着小书包。
辛苦放学回家,无人在家的他,可怜弱小。
市中心的高级别墅区。
景映彦躲避在参天大树下,据说这是几百年前种植的老树,严严实实得遮蔽住他。
日光毒辣,他只能小步挪至步子。
身体状态差劲,没走几步就开始大喘气。
在他汗流浃背,想要就地倒下的状况下。眼底突然出现一只飞扑向他这头的边牧犬。
瞧着体型庞大,样貌凶狠。
感觉一口能让景映彦也变成狗。
睡着边牧吐出舌头一脸兴奋得奔向他时,他撒腿就跑。
几乎是本能反应,结果倒好。
养狗不牵绳吗?!
小小年纪的景映彦在内心崩溃。
那狗对他穷追不舍,感觉要杀了他。
他边哭嚎边跑。
后来还是他最爱的江延小哥哥救他与水火,不然他就命丧于此了。
从那次狼狈的经历以后,他再也不喜欢任何小动物了。
“除非我景映彦死!我绝对不会触碰任何一只小动物!”
当年的景映彦深受网络毒杀,这是他从前的个性签名。
是位中二小晚期的可爱小男孩呢。
景映彦回忆起陈年往事,箍在傅栖腰上的腿松懈得开始晃荡。
沙哑的、潮湿的声音透过傅栖身上少数没有被景映彦浸染的空隙传来:“是蛇吗?”
景映彦感受到抱着他的主人,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手伸长。十指交叉得放松得将身体后仰。他看着傅栖低垂望向他的眉眼,依旧墨色的瞳孔,这次却说不出的让他想要跳下这副他短暂依附的身体。
怎么形容傅栖的眼神,是一股莫名的,被侵犯私有物品的属于他的陌生的占有欲。
占有欲安放在景映彦这,实在说不过去。
不可否认的是,景映彦瑟缩得将高昂的脑袋缩回。
上方总算传来回应:“老鼠,是老鼠。”
景映彦脑子混沌,竟然觉得傅栖在照顾他的情绪。傅栖好像很害怕他害怕。
出于对不知名感情的回应,他过了好久才小声得说:“哦”
剧组打着的闪光灯在傅栖抱起景映彦的那一刻默契全体熄灯。
方才还不依不挠得纠缠傅栖的茗昔见到这一幕,愣了一秒。
眼神焦灼着,他在傅栖身后看着两人目中无人的感觉。奇怪的嫉妒又汹涌起来,他昨天才刚刚进组,想不到居然已经有人比他先一步获得了傅栖的视线。
可是明明是傅栖那天帮了他救了他,要不是因为傅栖,他差点就错过来面试这部剧的机会,更不会出现在这部剧中,所以哪里出错了。
景映彦的指甲在匆忙得奔跑中不小心折断一截,还好没有伤到肉,只是表面变得有些崎岖不平。
他在傅栖的脖子上扣扣挠挠,撕开了指甲上破损的那一层,留下尖锐的一面。索性他直接把傅栖当做磨纸棒,对着对方的脖子就轻轻刮着。
像挠痒痒一样,抱着景映彦的傅栖脖子想下缩了一下,不善的警告景映彦:“别闹。”
“那个。”
两道声音交叠,景映彦半响才错愕得抬头,失落得的眼珠半垂,遮住他大半瞳孔,腰上的腿不在不要命的乱踢乱踹。
来者不善的茗昔被景映彦以一种震惊,愤怒的情绪注视。
茗昔高高抬起他自以为是貌美的面容紧紧锁定景映彦,他的不友好敌意让景映彦用力扣着傅栖,半截断掉的指甲深深扣进傅栖的后脖。
“嘶……疼啊。”
“傅哥。”
这会轮到傅栖错愕回头,他的脑袋以一种神奇的姿态状态良好得转动瞥向仍然跟在他身侧的茗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