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张截然不同的画面。
暖色调色调的屋子,格子窗半开。眼光顺着窗沿倾洒成波澜状。画面中央落在大理石阳台上,橘红色的毛鲜艳得绽放,波光流转,皮毛顺滑得蓬起,瞳孔是漂亮的宝蓝色,目光忧郁矜持得望向摄像头。
紧接着是一节视频。
画面刚开始照着大理石地面,随后闪动,切画得转向仍然望着傅栖的小猫,熟悉爽朗夹杂成熟中间的青年音再次响起。三个月来,第一次再听到傅栖的声音,尽管放得很小声。他的委屈还是不断得跳动,下唇不自觉伸长。
“火锅,来。”
很快,听到自己名字的猫咪敏捷得从阳台一跃而下,胖嘟嘟炸毛的毛发在阳光下根根分明,周围一圈像渡了一轮光圈。它乖巧得趴在傅栖家居的蓝色拖鞋下,奶声奶气得喵喵叫,用毛绒绒的脑袋蹭着傅栖的裤子。
景映彦一下被勾起了火锅店的回忆。
他在输入框内删删减减,最后终于发出了一句话,面露纠结。
和长久没有接触的那种夹带生疏的客气。
“哈哈哈哈好可爱啊,你养得真好。最近过得怎么样?”
心里怎么想着让对方来解救他的困境,可深知这是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撕扯开来,一瞬间,打好的草稿全都打道回府。
他有些期待得紧盯屏幕,又不想表现得太热衷,扭头去刷一些傅栖的视频。
特别关心被他调到最小声伴随着丝丝震动,手机一动,手速前所未有得迅速切聊天。
傅栖:“不是要救你吗?”
景映彦表现得很坦诚表示“没有啊,开玩笑的,你不会相信了吧。”
这话说得心虚,也就打字的时候坦诚点了。
“为什么不回我的微信。”
“我忘记看了。”
“大号微博为什么不和我互关?不回我私信,我以为你要和我绝交。
“没有看。真的。”
“你什么都不看。”
景映彦看着这溢出屏幕的怨气,微愣住,紧张到打算发语音解释,他手足无措得点开语音。
对方发来一条信息,他一紧张手滑,长达两秒的语音就顺畅得发出去了。
“所以可以告诉我,怎么了吗。”
景映彦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许祈求的意味在,但转念一想,傅栖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他欲与天宫相比高,众人也会为了博他开心为他踏云摘星。所以景映彦也就想想。
景映彦回应的是哑口无言。
沉默的几分钟,景映彦发呆得看着屏幕出神。电话提示音响起。
“傅栖邀请你视频聊天”
屏幕中两极分化,一边是自尊心带来的残忍拒绝的红色按钮,另外一边是欣喜若狂顺从本心的同意。
视频通话一接听,景映彦才发现方才傅栖拍摄的视频并不是陈年旧照,他也才发现原来今天外面的太阳明媚得可以灼烧他的黑暗。
傅栖抱着火锅对着镜头,他举着火锅宽大的手掌对着镜头打招呼。傅栖的黑发几缕遮挡镜头,他锋利的下颚抵在火锅脑袋上,笑起来时,虎牙有些灵动得露出来。景映彦呆在原地,脸蛋在黑漆漆的环境下腾得染上绯红,可惜看不出来。
傅栖的头发全放下来,显得年轻多了,褪去了在外一副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模样,活脱脱水灵灵的学生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摆出一副自己很大的感觉,不过是个才二十四的年轻小伙子。
“怎么不说话?”傅栖隔着屏幕的黑色眼眸直白得盯着景映彦,景映彦稍微不自在得挪开手机,使自己的脸蛋不用完全暴露在屏幕中,他摇摇头,幅度很小,傅栖还是看见了。
“哦,看来是被绑架了,去哪里可以把你赎出来?”
“没有。”景映彦生硬沙哑的声音出来那一刻,自己连同傅栖脸色都僵硬几秒。傅栖的笑容渐渐消逝,抿成一条直线。他不说话,景映彦也不说话,他的嘴唇突然凑近屏幕。
他的声音像是许久没有进水的干涩。
“给我讲睡前故事吧,和之前一样。好吗?”
他低垂的眉眼耸拉着,长睫颤抖,说话的时候带着抖。生硬的扭转话题,是个极其尴尬的事情,对于景映彦来说,他的唇在退出屏幕时候上唇咬住略厚微嘟的下唇,粉红色的舌尖随着牙齿不断摩擦着嘴唇,染成艳红色。
傅栖黑眸注视着闪躲的景映彦,眼眸前所未有的危险,他语气不大舒服得提了一句。“你被虐待了。对吗。”
景映彦不自觉收紧手臂,他的手机被他死死按在了床上,紧急的快速挂断电话。他垂下眼,身子压住手机,闭上双目,假装熟睡。
熟悉的皮鞋践踏声此起彼伏得在木地板上走动,直到心跳快要蔓延到了房门。
木门打开得毫不留情“彭得一声巨响。
景映彦露在外头的手握成拳头,紧张和愤恨夹杂在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