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宁静,所有人都睡衣惺忪时刻。景映彦装戴整齐得拖着行李箱,大有一副离别的姿态。场景静谧得惊人,徒留下几声称不上响的敲门声。罚站般定在原地,手依依不饶得敲门。
一墙之隔。
傅栖快速得吐出一口气,脸上的面貌克制不住得下沉。他极力克制得绷紧手臂,来抵挡内心深处忍不住怒起青筋砸向墙面。
景映彦在这档综艺里头没有镜头,他只是一位跟随傅栖过来游玩的伙伴。此刻他独自一个人拎着行李离开这儿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理所应当的。
傅栖的心情更加烦躁,他厌恶唾弃现在狼狈可怜的自己,一面又紧抓起束缚景映彦的绳锁,内心渴望将对方关起来锁起来,剥夺对方的记忆来自欺欺人。
“我会离开这儿的。”景映彦隔着门像是在触碰情绪不稳定脆弱的傅栖,他短暂得停顿了几秒,祈求的轻柔声音透过门缝细密得扎在傅栖心口,“我希望你不要讨厌这样的我。”
傅栖的心沉溺在深海,他吐出一口气。细细密密的,刻意掩饰却不得章法全部泄露出的哽咽,让傅栖愈发烦躁。
他撩起微湿的发丝用力往后拽,脑子总算清醒不少,低迷的嘶吼化作野兽的低鸣,握拳的手缓慢压在跨上。他再次调整了自己的呼吸,保持着完美的最初景映彦认识的冷淡模样,镇定得拉开了门。
景映彦敲门的指关节蜷缩得迅速收回,垂手放下,转后搭上了拖着行李箱的胳膊肘。他的眼神乱瞟毫无聚焦点,像是心虚的做错事的孩子,以笨拙变扭的方式祈求原谅。
傅栖走出来,和白天一样的装扮。笔直的西装裤还没换掉,此刻,站在景映彦面前有些可怖的压力。周围萦绕着低沉的气压,景映彦的嗓子像糊了糖精,半天哑语。
傅栖的思绪似乎也随着飘散,他幽深的眼眸望不见底得注视着纯白色的行李箱。
欢声笑语宛若昨日,依稀记得黏着自己的景映彦,不愿意离开他而选择和他一同参加综艺。明明是个慢性子,唯独那次收拾东西快得非凡。尽管导演说不能有他的镜头,他还是开开心心的跟着自己傻乐。
现在看这些故作美好的记忆都面目可憎起来。
傅栖不是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他是活生生的人。他能感知到痛,猩红的眼睛飘向远方,不肯注视着景映彦。
这个行为很矫情,但太难受了,看一眼就觉得刺痛。
景映彦被他这副模样伤到似得缩回了前进的步伐,他毫无辩解的意味,露出无措的发旋,心中也一阵悲伤。发酸的鼻尖难受得他想当场揉,但在即将破裂的感情关系下他忍住了,他的尾音染上了无法解释的脱力感和闷闷的哭腔:“对不起……”
傅栖根本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抱歉,身为影帝的他,真真切切得感知到情感濒临的窒息感,眼泪不加掩饰得静默留下。
他的话在嘴里酝酿得滚在滚去,最终吐出:“就这样吧,不要联系了。”他说的很慢,决绝的语句让景映彦迅速抬起头,他再也控制不住得拉住了傅栖身上单薄透风的长袖。
他更加手足无措得低下眼,嘴角下拉。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红通通的不带光泽,瞧着伤心极了。
傅栖突然很好奇,景映彦到底是缺他这个朋友,还是缺他这个人。
“吻我,和从前一样。”
长期压抑过的愤恨又卷土重来,他后槽牙磨得发痒苦涩。那双漆黑的眼睛突然以一种炽热的怒火形式呈现,又夹杂着淡淡的景映彦难以琢磨透彻的情绪,无力又激烈得凝视着。
傅栖的手掌宽大得有些温暖,不过握着景映彦的胳膊的力道重得他眉头皱起,瑟缩疼痛的下意识挣扎了一下。
矛盾的眼神却让景映彦的动作愈发坚硬,他定在原地,眼睛愠红一片,迟迟不主动完成傅栖颁布的和好任务。
躁动的神经在长久的凝视中逐渐平静,他看清傅栖墨色眼眸中的猩红,心里又可悲得觉得傅栖可怜透顶了。
傅栖盯着景映彦,忽然嘲讽得勾唇,手中的力道松懈下来,松垮垮得搭在景映彦身上,即将抽离。
他最后端视起景映彦,赤红的眸子镌刻眷恋得直视起他。
景映彦难以形容此刻的感觉,傅栖眉眼泄力得垂落,悲伤冲破喧嚣,明摆在他眼前,像永久的套圈。
景映彦微张开嘴,无力吐出任何话,泪水滚打在地板上,像夏日的雨滴,绵绵不绝。
愧疚无影手得割裂他,他不敢面对傅栖的蹲下身,秧秧得掩面哭泣。
哭腔夹杂着一丝委屈与无可奈何,直接击中傅栖的心脏,让他冰冷的短暂失去猛烈跳动的心脏复苏得怦怦直跳。胸腔好似要突破耳鼓膜。
他泄气得跟着景映彦蹲下。地板太凉了,所以他的手还是轻轻环抱住景映彦。
景映彦难以掩饰的哭咽声愈发变大,果真像立夏的春雨,哗啦啦个没完。又是那么可怜,可怜到不忍心再向他发脾气。
傅栖无奈得搂住对方,等待走廊的声控灯安静得熄灭。他终究不再装下去,鼻尖嗅蹭景映彦哭花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