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映彦绝望得耸拉着眉眼,呼吸颤抖。
手机早已被大水漫灌,坏的不成样子,连同里头的电话卡一并毁了。
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病房络绎不绝来人,兜兜转转竟然接近一个星期过去,会面完全部前来关怀他的人后,他一个人躲在了院子旁魁梧的大树下,绿荫遮蔽,透露稀碎日光,微风正面袭来,说不上暖意不出凉,恰到好处。
景映彦身着蓝白条纹病服,衣服长期浸满浓烈的消毒水味与淡淡的薄荷香。他突然怀念他的薄荷爆珠香烟,一款市面上常见的,便宜但味道好闻的烟,薄荷的味道可以冲淡他短时间的烦恼,尼古丁的气息尚未过肺依旧可以刺激大脑。
浑浑噩噩和废人一样瘫在床上。
孙利死了,在山洪事发当天。
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他了。景映彦嗅着草香,眼神放空得瞄着远方,手机坏了,再办张卡,从前的一切也不会重新回来。他索性就抛弃让他烦恼的事,不用手机。每天盯着外头绿油油的枝叶,假性近视都有所缓解。
眼底出泛着绿光的小型移动点正在往这儿飞扑,太阳的光圈围绕成一团,他难以分辨那是什么。直到那个捧着一盒东西朝他靠近。
俗话说得好,红配绿晒狗屁。
红锅配绿衣,实在怪异的和谐。
小孩儿十分自来熟的做到边上的长型座椅上,撕扯开包装袋,打开泛着油光的碗盖,对着里头直冲天灵盖的辣椒流着口水,筷子插进面里,搅和成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泡面。
难以想象,景映彦的目光究竟多么明显。
小孩童真的面容抬起,对着景映彦小声说:“哥哥要吃吗?我还没有动过筷子。”
景映彦愣神后摇了摇头,摸了摸小孩的脑子。
脑子在放空,不断连接的回忆又痛苦得侵占了他的神经,不放过他般播放着那天傅栖给他买了一大堆辣的零食。
他已经非常久没有碰过辣椒了,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真的那么喜欢吃辣吗。
他的手直直得摆放在杆子上,站起身。
他不想坐以待毙了,他想要主动出击。
难以理解傅栖到底为什么要离开他,世界未解之谜一。
他从最开始萎靡不振的心情转化到现在这种浑身透露着死了三个老公的颓废感。
江延固定过来给他送餐,景映彦不在乎,或许是因为江延愧疚。
不过,算他自恋吧。
他总感觉江延是傅栖派来监视他照顾他的小型不智能机器人。
傅栖和江延的关系也不是媒体宣传的那般不堪,甚至好的可以穿同一个□□。
景映彦思索再三,守株待兔,等待着傻子江延登场。
他目光锁定正前方悬挂的钟表,指针锁定十二点时,江延果然推门而入。
他大包小包得拎着午餐,先是取出病床上的小桌子架牢,接着将琳琅满目的饭摆在了景映彦面前打开。
照例的四菜一汤,外加水果。
谁家猪一个人这么能吃。
米饭一盆比他脸还宽,虽然他从前是很爱吃饭,但是这清汤寡水的,着实让他难以下咽得叹息。
摆在面前的依次是蒜末脆饺、清蒸小白菜、芹菜炒牛肉、蒜苔炒肉、玉米排骨汤、精致小水果盘。
江延送完餐就盯着手机,摆完全部刚刚好准点五分钟,他收拾一下,迅速准备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