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能找到我早就追过去了。”
白鳥觉很是无奈地摊手,“刚刚术法一结束我就已经试过。但对方直接切断了所有咒文感应,干脆利落地屏蔽了自己的气息。”
她看向指尖残留的一丝咒印,缓缓开口:
“很遗憾,对方的术法运用并不在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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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场的是任何一个咒术界人士,肯定都会为白鳥觉这番话感到吃惊。
毕竟在十年前,哪怕是知识最渊博的术法家族的老橘子也不敢称自己的术法运用比得上白鳥觉这位天才。
少女好像是天生来做这些的,所有能量流动、咒法施展、乃至再微末不过的细节都逃不过白鳥觉的感应。
凡是她经手的咒印必然能威力大增,凡是她改良的法术必然别出心裁、凡是……
不,没有凡是了。
因为在废除了全身血脉之后,少女的技能点就开辟了新的赛道。向着某个魔法、言灵侧狂奔疾驰。
可谓是脱离了传统术法的运用而自成一派。
然而现在竟有人能在短时间更改她的咒文,并抹去自身的气息……
这无疑意味着对方对能量的操作同样极其娴熟老辣。
白鳥觉在脑子里把那些世家里的老东西们统统过了一遍,最后又觉得他们还都差了点儿火候。
最后,一个头顶缝合线的鬼家伙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白鳥觉一拍脑门。
是…他?
以那个叫“羂索”的家伙研究的邪术,死而复生、或是另有后手倒也不是不可能。
啧,麻烦。
上次她可是都把他脑仁儿搅碎了。
白鳥觉抛出这个可能性,最后又暂时压下。
对了,总感觉忘记了点儿什么……?
··
就在白鳥觉正在思索之际,
伴随着游乐场过分欢乐的BGM,这件事最后还是以双方凝重地各自散去作为结束。
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当然不会放弃追查,而白鳥觉也答应用以她的渠道留意一下“萩原研二”的动向。
但突如其来的真相是一根隐隐作痛的鱼刺,为圆满的爆炸案蒙上一层阴霾,又以一种如鲠在喉的方式扎进所有人的心里,带来难熬的幻痛。
因为事发突然、而且萩原研二对于自身所在的组织又含糊其辞,所以身为警官的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其实并没能比白鳥觉这个彻头彻尾的平民百姓好上多少。
白鳥觉倒是顺道把上次探查的“黑鸠制药”公司的大厦地址抄给了两位急不可耐的警官,但任谁都知道,单枪匹马拽着这一点是很难查出些什么的。
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
对面无非是一幢租用的大厦办公楼,真想转移也是轻而易举。
于是说来算去,最后竟只剩下了真名为降谷零的某位金发公安这一条路。
“白鳥医生你说上次零他已经和研二见过面了?”诸伏景光突然问。
白鳥觉点头:“对,他们说接下来有自己的计划,让我们这边不要插手。”
松田阵平闻言,脸色越发难看。
他嘴唇下撇、鼻翼向上皱起,刚刚满怀担忧的目光里便漫溢出愤怒来:“该死的,那这家伙岂不是还骗了Zero?”
“最重要的是我怕……他把Zero的卧底身份直接曝出来。”
诸伏景光闻言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血管收缩,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变得苍白起来。
“不……不会的,一定还来得及。”
他喃喃,像是说服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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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众人忧心忡忡地担忧着的地方。
组织,秘密实验室内。
半长发的青年从整洁的病床上醒来,身旁的监控仪器发出轻微的报警。
病床旁,一位扎着丸子头的黑发青年正在读一本书,听到动静扭头瞥了人一眼。
“怎么样?”
「萩原研二」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诡秘的笑。
“不错,是……熟人呐。”
青年的声音回荡在空空荡荡的实验室中,混合着电子仪器的单音,越发寒冷瘆骨。
仿若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即将兜头浇下,网住不知所以的小小虫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