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少年突然张开双臂,重重地、深深地抱住了白鳥觉,像是抱住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藏。
“嗯,谢谢您。真的谢谢您告诉我这个消息。”
是有什么计划吗?放心,他从不会是什么拖累。
虎杖悠仁闷闷地说着,粉色的发茬蹭在对面人的脖颈上。
“所以真的不能告诉我她在哪儿吗?”
这是个很用力的拥抱,连带着颤抖的身体和滚烫的热泪一起,仿佛一个错眼就又要失去。
糟糕,不会被发现了吧?!!!
白鳥觉的眼睛微微睁大,错愕至极。
然而就在她还在脑内风暴、迅速思考对策的时候,殊不知这一幕在众人眼中看来完全是另一幅光景。
戴着面具的少女一脸苦恼,而虎杖悠仁大有抱住人家就不撒手的气势。
五条悟笑眯眯地吹了声口哨:“哇呜,比我更轻佻的男人出现了哟~”
“嘭!”
钉崎野蔷薇果断锤了自家同期的脑袋:“你到底还要抱着人家到什么时候!”
虎杖悠仁这才反应过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看看年龄大缩水的自家姨姨,目光不由得警惕地在在场的所有雄性生物,甚至包括熊猫脸上打量了一周,最终盯在了对面那个看上去就轻佻又花心的白毛身上。
啧,都配不上他家姨姨!
半晌虎杖悠仁大大地摇了头,挥挥拳头蹦出一句:
“不行,你们都不行。”
莫名躺枪众人:……哈?
··
晚饭在一通鸡飞狗跳的氛围中总算过去。
临走的时候白鳥觉在虎杖悠仁亮晶晶的狗狗眼中答应了之后常去高专指导训练,并且在给几人都留了通讯地址。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白鳥觉难得地又回到了每天上班下班,偶尔打打怪的两点一线的平淡日常。甚至因为心理年龄(?)还和咒高的小家伙们迅速熟络了起来,在假期也会被拉去逛街或是约饭。
白鳥觉总会在此时借机拖出某位精神状态堪忧的硝子医生出来晒晒太阳,偶尔某位爱无聊的白毛最强也会自己送上门来。
这样平凡乏味的生存状态在日本青壮年这个年龄阶段着实很常见,但换到伤亡率年年飘红的咒术界里就有些奇怪了。
可惜对白鳥觉来说,遇见的绝大部分咒灵都构不成什么麻烦。而这个挂着「东京咒术特等高级中学」名头的咒术师预备培养学校的日常课程安排也向来比较松散。
在她这位“督查”在校期间,咒高的学生们也常年被各种打着“课外实践”为名,实则为咒灵伏除任务的课业占满。
呵,
咒术界的上层结构恨不能把压榨童工的资本家嘴脸贯彻到极致。
毕竟,随便命令咒高学生伏除些“小”咒灵可不用支付什么像样的报酬,还能美名其曰是为未来的咒术师们增加“实战经验”。
白鳥觉嗤笑:「这一点倒是和充斥在日本各个独立工作室中的“学徒制”一模一样,不,可能更过分。毕竟人家只是付费上班,到了咒术界这里干脆就是付命上学了。」
人工智能贾维斯客观地补充:「从运作机制上来讲,以血脉为纽带的宗族关系和极端资本主义也有其相似性。」
「可不就是这样嘛。」
白鳥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赞同。
她此时正在完成一个突发的除灵任务,半途上却接到了五条悟的电话。
“去少年院,悠仁他们出事了。”
不。
霎那间,空间门扉开启。
她一步踏出,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她钉在了原地。
白鳥觉很早以前确实耳闻过一些咒术界的乱象,更甚至她作为名取觉时接到的一些除妖委托实际上就是伏除咒灵。
那些妖怪、邪祟、咒灵抑或是恶魔、邪灵、恶鬼甚至野良神祇……
生活在人类所看不到的夹缝中,却在不经意间能危害到现世的存在并不算少,而且种类非常驳杂。一般的报案人也不会去分门别类地说清楚。
所以这就造成了作为一位立身根本在“驱除邪异”上的除妖师白鳥觉同时也可以是一位咒术师、一位萨满、甚至是巫女、阴阳师。
游走在这个涉及彼方的蒙昧领域里,互相之间的界限根本没有那么严格分明。
但哪怕是本就混迹这个圈子的前任名取家除妖师白鳥觉,也对咒术界这乌烟瘴气的管理状态和运营模式瞠目结舌。
“已经彻底烂掉了呢,咒术界这颗橘子。”
白鳥觉抿紧嘴唇,垂眸、伸手捧起地上的少年的尸体,
虎杖悠仁的尸体。
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颗原本应该跳动着心脏的窟窿里涌溢出来,染湿顺着她的手臂洒下,在地上缓缓地积蓄成一个红色小小水洼。
他身边的同伴伏黑惠沉默地站在那里,像一块石头。
她家悠仁死了,就在她没看到的一个间隙。
剧烈的愤怒瞬间蹿上了脑门,白鳥觉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下一秒,
“嘭!”
白鳥觉冷笑着捏爆了某只用来支开她的咒灵:
“咒术师,狗都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