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已经回来,但被命令隐在暗处的黛禾,忍不住蹦出来,激动道:“郡主,属下能做些什么?”
孟淮妴想了想,道:“你这两日也去绣坊,暗中观察,有没有想找汤赫报信的人;对于两日内离开的,也去盯几天。”
翌日午时,卫尚来禀抓住的守卫经受拷打后供出的信息。
许怀洲养的十名女子,他也不知身份,他只是跟着老大来做工,那宅子里大部分守卫都是被老大带来的。
老大对许怀洲很恭敬,日常见到了或是回话,都是双膝跪地。他们这些守卫不跪,还被老大训过,可他们又不服,因人多,老大也就没强求了。
看来,守卫老大对许怀洲服从度很高,一定知晓许多。
孟淮妴道:“知之甚少的小喽啰,杀了。”
“是。”
看似不知真相被人任用,实则,这些小喽啰一定知晓自己在帮许怀洲干见不得人的事。
她杀无辜者都不手软,更何况这种有污点的。
四婢验证十三人品性的事,还在进行中,但这段时间,她们已经基本确定,除了四个主子身边的一等二等从许家过来的仆从外,其它仆人与江喜之她们一样,和陈庵说的吻合。
即表面上受了影响,附和顺从,实际上都没有认同。
既然现在已经确定了,本世界的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那么也就可以确定,许怀洲“味”这么“纯正”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许家有人穿越过来了。
毕竟,这的人内里构造天然的就是男女平等,思想变异的可能性——由于孟淮妴个人无法保持完全信任的原因,她是不会说为“零”,但也无限接近“零”了。
十二月十四。
清早,谢歆把两日内没离开绣坊的名单递上,孟淮妴看了眼,绣坊有十九人,其中九人没离开。
又见谢歆仍未退下,遂问:“有事?”
谢歆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突然问:“郡主大人,这些人,您都要杀了吗?”
“哦?你如何知晓的?”
“我猜的。”谢歆抬头,“可她们,也是受生活所迫,想要活得轻松一点,有什么错?”
谢歆挺聪明的,能猜到也很正常。
孟淮妴没计较也不否认:“她们没错,但我为女子计远,亦无错。立场不同,人,我是必杀的。”
谢歆微愣,低头喃喃:“立场不同?”
“嗯。”
好孩子就是这样,总是很善良。孟淮妴觉得麻烦,摆手道:“你舍不得,就去让她们抓紧时间,每日多吃些好的。”
“对了,”她目光突然有些恶劣,“不仅是她们,还有她们的家人。”
不仅要杀这些人。
汤赫上一任任知府之地,她也已让楼人暗查,包括当地官员,凡受影响的,都要杀。
这个范围,她考虑过,应是够的。
因为根据陈庵的描述,汤赫是五年前开始变得无药可救,外放到开始影响宅外之人的。再根据汤宅仆从受到的影响和范围判断,陈庵所言可信。
谢歆身子一僵,心事重重地退下。
碎星有些心软:“郡主,她还小,是否不适合参与这些事?”
孟淮妴神情淡漠:“这个年纪,做什么的都有,在我这,就是适合。”
——
宅中的四个“表哥”没有勾引到汤赫,反倒使汤赫夫妻感情更加浓密起来。
至于许怀洲在外头养人的事,就更不是个事了,这几日瞧着汤赫,眉眼间多了哀愁,也对许怀洲更加在意了,仿佛离了许怀洲会被下油锅似的。
当晚,孟淮妴当着这对夫妻的面,把四个“表哥”打发走了。
顺便,她给自己的久留和行为找了理由:“唉,在此地待了这一个月了,都未发现有不妥之处,可见汤知府管理得是极好的。”
许怀洲可能觉得自己对于公文的批阅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闻言有些得意。
“汤知府你,也通过了考验。”
汤赫不解。
孟淮妴解释:“汤知府,那四个‘表哥’一身风尘味,一看就是妓,你若是装傻享用了……”
她哼笑两声,不言而喻。
汤赫后知后觉,却也不怕,苦笑道:“郡主大人多虑了!”
孟淮妴站起来,道:“一个月没有发现问题,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汤赫夫妻都跟着站起来,挽留之。
汤赫:“郡主大人,这都快要过年了,您别太过劳累,留下来,赏脸与下官一起过年罢?”
许怀洲:“是啊,郡主大人,小儿上回送套头面的事都没能办好,后来卧病,今日身子总算是好了,还请您留下,让小儿再陪您四处走走,算作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