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都是赶路的学生,猫学长也藏进校园不知道的角落里了,时双本来还想找只猫揉两把,只好作罢。时双记得跳蚤市场也办在偏门,便道:“你打算怎么安顿一车子书,跳蚤市场吗?”
时双记得跳蚤市场好像是上周办的,正常来讲今天正好结束了,下了大雪才延期到后天。
“你的书涂涂画画痕当迹太多了,肯定没有图书馆愿意收留,申请在这摆摊是个好办法。”
时双觉得不错。
陶溪不作声,只是神秘一笑,推着平板车骨碌碌路过跳蚤市场,出了学校偏门,到路口遇见红绿灯,停下来等着过马路。
时双更好奇了:“嗯?不去跳蚤市场?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一大车旧书。”
汽车穿梭,时双注意到马路对面正好有家街边的二手书店。
陶溪看的书只会是宝贝,没有破烂货色。在未来的某一天给有缘人看去,也算不辜负陶溪三年心血。
“不是跳蚤市场,那去二手书店吗?”
然而陶溪脚下不打磕绊,推车着继续悠闲地路过。
时双抬腿一顿,略有点懵,落后了陶溪和平板车几步。时双回过神来,迈开步子往前追:“陶溪!你到底要去哪?”
“噗嗤哈哈哈哈。”几步远的前方传来了陶溪清朗的笑声,陶溪扬声道:“我去把它当了!”
两人花了点时间走出街道,陶溪拐入一条僻静的小路,尽头有一家废品站,平车骨碌了一路,终于停在了废品站的院里。
陶溪长长的送了口气,胳膊耷拉在推杆上,“呼……可算是到了,累死我了。”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时双向里屋问道。
陶溪高声:“大爷,别睡了,起床了收废品了!”
从里屋传来几声闷闷的咳嗽,一个雄厚的男低音应答:“等着。”
不一会儿,屋帘从里面被人掀开,男人裹着绿皮军大衣,一脚踩一个雪脚印走向二人,点了点手上的烟,“卖废品?”
陶溪一脚踩车,手拍拍箱子,问道:“卖废品。大爷,这一车全卖了,多少钱一斤?”
大爷一出门只看见一大车纸箱子,听见有声,才注意到车后还有俩学生。
箱子一个叠一个,摞了大半个人高,大爷黑脸顿时拉下来:“哼,败家东西,白瞎爹妈辛苦钱就知道买垃圾。”
往年的毕业季,一车一车往废品站这里送“垃圾”卖钱的学生大爷见太多了,只看一眼陶溪的平板车就知道这小子是什么货色,压根不给陶溪好脸色看。
大爷扔掉烟屁股,掀开纸箱盖,里面的书被陶溪收拾得整整齐齐,书本装平箱顶,箱箱装满不留空隙。
“这是……书?”
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败家的学生东西,大爷简直难以置信,往衣服上蹭了蹭手,拿起箱子里一本随手翻动书页,文字晦涩难懂,内页满满当当都是写划的笔记。
“败家子你敢卖书?你是大学学生吧?书不念啦?!”
“唉,毕业了不要了,我家住百和,隔了个省,带不回去,”陶溪道,“我都给您收拾好了,论斤卖,您给个整数就行。”
大爷吹胡子瞪眼睛,指着陶溪鼻子骂,“这是书!花你爹妈钱买的,废你自己笔写的笔记,亏你是学生,学生能做出这种事?站在这的要是我儿子,今天非得打断他的腿!”
大爷气得眉毛眼睛一并竖立:“混帐小子,东西我不会收,你自己拿回去!”
“大爷您不收我就放这儿了,”陶溪道,“送您当新年礼物。”
大爷将拉杆一把塞陶溪手里,轰陶溪出门,“走走走,出去,跟东西一起滚。”
“您不要,回头我也不会留,这两天够冷的,我在您门口,点个火盆烧了取暖。”
……
个油盐不进的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