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忙忙碌碌到深夜。
夜里十点了,沈姨关上水果店的灯,哗啦拉下了店铺的铁门,扣上腰包,往几步远的小区走去。
楼下玩闹的孩子陆陆续续回家了,只剩下夜里出来夜跑的健身者,绕着小区的跑道一圈一圈挥汗如雨。
沈姨进了入户大厅,正巧,碰巧遇上了下楼倒垃圾回来的隔壁邻居。
“沈姐下班啦?”邻居笑着打了个招呼。
“下班啦,哎,赚的都是辛苦钱。”
邻居见沈姨便道:“沈姐,那天你走以后,你家混世魔王闹了一会儿就乖了,这才几天不见,孩子长大懂事了不少。”
“哪里哪里,”沈姨眼角笑出了笑纹,“是我家新来的小伙子,他教得好。”
“是啊,专门请个人陪他,孩子省心多了!”邻居也应和着笑,“诶,对了,你怎么想到请那个长得像个姑娘似的小伙教淘淘武打?”
沈姨乐呵呵的:“我也说不清楚,看见他第一眼,一下子就合眼缘,现在看来,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
电梯的门开了,邻居按了楼层,“对了,你家那位小伙子呢?有几天没见到他了。”
“哦,他呀。他跟我说了一声,有事儿出去了,过两天再回来。”沈姨欣慰道,“临走前给淘淘布置了作业,淘淘这两天写完作业就练,可认真了。”
“这还是除了陶溪那孩子以外,第二个让淘淘听话的人吧?”邻居道,“遇见一个让淘淘心服口服的人不容易哟,欸,回头你帮我牵个线,我亲戚家的女儿正在找对象,看看把这小伙子介绍给她。”
“那感情好啊……”
“……”
远在几百上千公里之外的时吟珑打了个喷嚏,他还不知道自家房东跟热心邻居三言两语就给他安排了一桩亲事。
“就是这里了?”时吟珑道,他的身前是莽莽大山。
“对,去吧,”温和的中年声音在脑内响起,“去找到它,正好锻炼锻炼新学的晷文。”
那声音又道:“殿下,依你看来,最后大季的一位司祚是什么样的人?”
时吟珑厌烦地冷哼一声,“是一个异想天开的败类,我劝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殿下,蔑视对手乃对阵大忌,”那声音低低的笑了,“不过,这一趟从古灵山出来,您会发现,区区一位司祚也不过如此。”
“是么,”在天际的晨昏交替时分,时吟珑踏上了木排桥,落足出发出了闷闷的声响,天空瞬间切换至晴日的正午时分,“祭祀大人,祈期待你的诸多有带商榷言论,最终值得我跟你合作。”
“既然如此,臣静候佳音。”那声音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彻底隐匿了声息。
……
后山,卿元阁。
回来了……?
陶溪活像个刚刚回归身体的游魂,神神经经地掐了自己胳膊一下,人还在余震里,竟然没感觉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