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估计时台卿今天晚上不一定回得来了,洗漱完早早就睡了。
陶溪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了时台卿在露天高台上绶冕司祚一职,高台中央是一尊巨大的日晷,他玉环银纹金冠,广袖长袍,长风吹起他的衣袂,烈烈翻飞,台下是毕恭毕敬的文武百官。
陶溪梦里模模糊糊的,一边做梦,另外半个脑子还在嘲笑自己白天看书看傻了。
做梦嘛,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当然是主打一个天马行空,想到哪一出是哪一出。
然后陶溪就……看见了时台卿在对自己笑。
欸哟……陶溪的眼睛被笑直了,这笑容陶溪在清醒的时候是在神仙脸上见不着的。
难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才一天没见到人,怎么白天见不着,晚上做梦就得补回来吗?
自己好像有点……黏人……?陶溪顿时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皱紧了眉头,哟啊不是做梦他该很合甩头,把这个想法甩出去了。
时台卿貌似不经意的回眸,站在台下的陶溪与时台卿遥遥对视,高台之上,时台卿似乎微微笑了一下,那是在无比熟悉中才会生出的默契笑容,陶溪感觉到自己眉眼飞扬,嘴角压不住的上扬,双手握成喇叭状,用口型喊道:“祝——贺——司祚大人——”
奇怪的是……时台卿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情愿的样子,陶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看出来的,因为时台卿的面色一切如常,但他就知道现在的时台卿并不愿意站在这个位置上。
绶冕仪式结束,他下分晷时之力给族人。
人群沸腾了,分得晷时之力的人们犹如范进中举,仰天大笑手舞足蹈,乌泱泱的脑袋欢呼之声鼎沸,声浪一波叠一波,他们高呼着“司祚千岁”、“噎鸣永寿”、“大季万岁”。
高台之上的时台卿静静地看着这一切,陶溪莫名又点说不上来的滋味。
……
陶溪睁开了眼睛,梦醒了。
这个梦记得倒是清晰,不像上一个梦,陶溪只记得自己差点被大雪冻死了。
时台卿确实是彻夜未归,陶溪时双两人用过早饭就上后山去了卿元阁。
“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你说神仙能赶回来吗?一年一次的大聚会,他不来感受一下烟火人间气太可惜了。”时双爬着山道。
这些天晷时之能练得怎么样暂且不提,随着晷时之能的练习,身体素质是越来越好了,现在时双觉得自己强得可怕,能从山脚一口气冲上半山腰不在话下。
从陈园的圆形门口到卿元阁门扉,每天两人都会路过那尊被玻璃罩罩起来的大日晷。
陶溪今天路过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梦里的高台祭坛上也有这么一尊日晷,看来时过境迁,就算没落为商贾世家,看来时家人也不会放弃建一尊日晷的习惯。
也不知道这日晷的作用是什么。
时台卿说卿元阁里什么答案都有,今天翻翻书,说不定运气好就给他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