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时晷,在那个还没有被封杀的年代,是要专门在人群里找出来当祭司的,主持国家层面的所有祭祀活动,”时台卿道,“跟单纯的司祚一职平齐,至少是临近司祚决策范围圈内的人。”
“啊?好高的地位啊,”陶溪不解道,“那为什么时晷的待遇前后差距会这么大?”
时台卿没有回答,他似乎是想了想,神仙这一会儿的神色令陶溪有些看不明白。
时台卿在陶溪身边不怎么会刻意掩饰自己,一直都挂着温和的笑,会因为陶溪的提问进行思考,尽管他总是露出陶溪深究不得的表情……正因如此,陶溪才会觉得神仙无比的真实,这才不把这个一点没有神像样的人放在庙堂之高供着。
“史书没有记载,想来大概是功高震主吧。”时台卿最后给了陶溪一个模糊的答案,陶溪观察着时台卿的表情,神仙的神色淡淡的,理所应当是这个结论。
“这样么……那时吟珑要杀我……”陶溪这辈子都忘不掉时吟珑老祖宗刚见面就提着剑,要取他项上人头的场面。
时台卿迎着风晒太阳,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商业街的范围,“有我在,无论是什么理由,没有人伤得了你。”
咖啡馆窗外还是一如既往摆放着鲜花,陶溪推门而入,风铃丁零零作响,“欢迎光临,请问喝点什么?”
陶溪看向时台卿,神仙看了眼黑板上的粉笔字,“就拿铁吧,五分甜。”
“你还知道拿铁?”陶溪一挑眉,“不跟我喝焦糖玛奇朵了?”
“经典的奶咖当然知道,尝完了你最爱喝的,当然要试试别的,”时台卿道,“全糖的焦糖玛奇朵,也就是你最爱喝了。”
“那可不,小甜水是续命的,我还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都把咖啡喝到失效了。”陶溪点完单,坐到了上次他们坐在窗边的位置。
陶溪刚一落座,周遭的声音忽地消失了,静得陶溪甚至听见了自己的耳鸣。
“神仙?”静音这种事只能是时台卿做的。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咖啡,陶溪只看见了嘴唇嗡动,声音一点没进耳朵,神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声音隔绝了。
“太吵了,这样他们听不见我们说话,”时台卿抿了一口拿铁,“接下来跟讲的内容,是给你上的课了,好学生。”
“我专门留下过一条跟时间无关的晷文,简单,明了,可操作性强,时双后来主要掌握的就是那条吧。”
陶溪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条晷文,时台卿还在卿元阁古灵山两头跑的时候,留下过一条晷文,看似不经意的遗漏,现在想来果然是故意让他们看见的——那条晷文是他们接触过的所有晷文里面最简单最清晰的。
但是它的内容跟“控制时间”无关。
陶溪直了直身子,进入了听讲的学习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