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绯寒虽然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但看在她那么冷的份儿上,如果她向自己走过来,裴宥觉得,他是可以原谅她的。
哪知白绯寒却不领他的情,将他的话当作耳旁风,身子虽然是动了,却没有朝着他来,而是走到了龙榻边上,自顾自地蹬开了鞋履,躺在了床榻之上。
裴宥吃了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到床榻旁边,伸手去拉她的手腕,想要将她拽起来。
反正是不能顺了她的意,让她好过。
手在碰到白绯寒那冰凉的手腕之时,却是一怔,心中那直窜上脑的火气瞬间便被这凉意打消尽无。
“你的手……为何如此凉?”感受着那常人不应有的温度,裴宥的心颤了颤,将白绯寒的那只手握在手心之中,想要将其暖热。
四月……四月十五又是一次月圆之日,今日四月十二,不久之后噬心蛊又将发作,所以这几日,白绯寒很怕冷。
一只手被裴宥握着,她动弹不得,只能在锦被之中缩了缩身子,倾其所能将温暖留住。
曲苑要回来了,裴宥要为她庆祝。曲苑是楚国的大将,此战得胜,君王为其设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不知为何,白绯寒心中有些不高兴。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还看到她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裴宥的嘴角扯出一丝笑,笑自己的心软。
随后,他松开白绯寒的手,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躺了进去,伸手将白绯寒揽在了怀里。
他轻声问道:“孤这样抱着你,是不是会好一点?”
白绯寒虽然有些怨恨他,但这蠢男人身体上的温度确实要比自己高很多。温热驱赶着自己体内的寒冷,白绯寒眯了眯眼睛,决定暂时先不恨他了,便挪动着身子贴他贴得近了许多。
裴宥被冰得一激,“嘶”了一声,白绯寒得逞之后低低地笑,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
看到她在笑,笑得一脸狡猾,裴宥伸手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沉声道:“孤是不是对你太过放纵了?你不仅给孤摆脸色看,还敢肆无忌惮地笑孤。”
“陛下有所不知,我可不仅仅敢做这些。”白绯寒弯着眉眼抬头,用鼻尖蹭了蹭裴宥的下巴,随后抬手攀上他的肩,将自己同他贴紧,带着些凉意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前,“妾身还敢这样做。”
白绯寒一向大胆,无时无刻都在试探裴宥的底线,白天里,她握着裴宥的手探向她的领口,现在,她又毫无防备地抱着他。
二人只穿着里衣,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裴宥的心怦怦直跳,脑海中不禁想起那盈软的手感,体温不觉又升高了些许。
白绯寒最初是怎么说的呢?她说,自己愿意陪他演戏,在众人面前演好关于一个君王和一个宠妃的戏,可是现在,四下里无人了,她这么做,难道还是在演戏吗?
“白绯寒,别忘了你最初答应孤的。”裴宥仰着头,喉结凸起,声音喑哑。
“可是陛下,现在,你不也动情了吗?”白绯寒探到裴宥喉间那块凸起的骨头上,张口轻咬了一下。
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心仪于曲苑,为了完成燕王让她得宠的要求,白绯寒便对裴宥说可以帮他演戏。如今曲苑要回朝了,白绯寒不敢确定,在曲苑回来之后,自己还可以是明面上的“宠妃”。
暗阁里教她魅惑之术的师父告诉她,男人都是爱那档子事情的。
那么,为了保住自己“宠妃”的地位,白绯寒愿意同裴宥做那样的事情。
温度攀升,裴宥的里衣被白绯寒扯得凌乱了许多,紧实的肌肉的线条裸.露在白绯寒的面前,她便俯身,在那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红痕。
裴宥在足以让人迷乱的浓雾中找到些许神智,喘了一口气,手探向白绯寒的颈前轻轻地握住,垂眸去看她的脸,发现她眼下那颗泪痣格外地红,抑制住自己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孤不想伤了你。”裴宥说。
他不想让白绯寒成为自己亲近的人,他怕她有朝一日会背叛他,怕到那时自己会毫不留情地杀了她。
世人皆知,楚旭王的母妃,死于毒发,他的王兄,被他手刃。楚旭王容不得他人的背叛。
白绯寒停下自己的动作,看着他逐渐清明的眼睛,想不通自己的媚术对他为何失了效。
难道他就这么爱曲苑,爱到可以抵抗自己的媚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