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这样想,便是最好的。”
——
今日晨时,白绯寒仍然候在路旁,到午后,她才混迹到了御书房中。
御书房正焚着一种气味独特的香,白绯寒抬起鼻尖轻轻地嗅了嗅,闻得出,那是一支用于安神的香。
裴宥依旧是坐在书案旁批阅着奏折,但不同于往日的是,他的身侧,放着他的佩剑。
白绯寒对于危险向来是十分警惕的,当那佩剑入眼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盘桓在手腕之上的桃夭,也将头探入到了她的手心之中,悄声地吐着红色的信子。
“这是我新学做的糕点,陛下尝尝。”白绯寒坐下,将手中的食盒摆放到书案上那堆成一座小山的奏折旁。
整个过程都是没有一点声音的,可当白绯寒将一盘色相难看的糕点放下来的那一刹那,金属之间尖锐的摩擦声忽然响起,紧接着,闪着寒光的剑便直抵她的颈侧。
袖中的桃夭在一瞬之间便要窜出,被白绯寒扭了扭手腕制止。
“裴宥,你这是作何?”白绯寒微微地扬了扬头,语气冷静到极致,眼下的泪痣红得格外明显,颇有一种妖冶鬼魅之感,仿佛在裴宥想要动手的片刻之间,她便能要了对方的命。
“孤对你是放纵了些,让你竟敢直呼孤的名讳?”裴宥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挑起一丝不屑的笑,“孤觉得,你这几日,甚烦。”
“可我觉得,陛下是乐在其中呢?”白绯寒挑挑眉,虽是笑着,但攻击性却是丝毫未减。
裴宥笑笑:“不错,长于燕国暗阁的公主,自作多情也是胜于常人。”
暗阁?白绯寒的眉心突然一跳,想到了这几日裴宥对她的种种异常之处。
难道,她在醉酒之时,同他说了这个?
察觉到对方有一时的恍惚,裴宥转动手腕,将剑背贴紧白绯寒那白皙的脖颈。
白绯寒被那冰凉的剑背冰得轻颤一下,回过神来:“可我并非是来杀你的。”
“让孤猜猜,你应便是那以奸诈狡猾而闻名天下的栎行,可对?”
白绯寒轻呼一口气,答:“对。”
“孤再猜,是燕王,命你来到孤的身边,做孤的贵妃,可对?”
裴宥的气息之中有些颤抖之意,眼眶比往日要红了些许。
白绯寒侧目避视,答:“对。”
“你爱过孤吗?”
白绯寒正欲开口,裴宥却率先将剑收入剑鞘内起身,他怕听到同那日那般的回答,在她无比清醒的时刻下。
“孤留你一命,已是宽容,从今日起,休要出现在孤的眼前。”
脚步声越来越远,紧接着,便是门被关上的声音——裴宥再次逃走了。
这个男人,原来这么胆小吗?都不敢听自己的回答。白绯寒坐在原地,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