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嫣、姚若雪分别是二舅母林氏、三舅母杨氏所出,若嫣比若雪大上一岁,此时闻言,便拿帕子掩唇笑道:“毕竟我们也算是表哥看着长大的,哪有忘了的理儿,宇哥哥你说是不是?”
邢宇点了点头。
一旁的三舅母杨氏也拉过一个年轻妇人打趣道:“慧之去年才入府,你问都不问,就知这是表嫂啦?”
妇人一副新妇的模样,见自己忽然被推出来,很是害羞,不等邢宇说话就先见了个礼:“表弟好。”
邢宇自然起身回礼,顺便把刚才落下的礼数补齐了,这才回话道:“年前听旭表哥信中提过,其他几位表嫂都是往年见过的,此下见了,便知是表嫂。”
这话惹得姚老夫人撇过头去,哼了一声,佯装不快地朝邢宇道:“连你关系最好的旭表哥大婚你都不回来,可见你心中都没有我们这些姚家人。”
邢宇眼中带了笑,连忙解释:“祖母说什么气话,孙儿就不是姚家的一份子了吗?年前孙儿手头事务缠身,确实离开不得,已经备上薄礼跟您道过歉了,若是不把您放在心上,此次孙儿也不会回来。”
听他说完,姚老夫人不仅没有解气,反而看起来更生气了。她拿拐杖拄向地面,重重地道:“要是这都不回来,怎么?难道要我这老婆子死……”
一个“死”字还没说完,邢宇急忙打断:“祖母慎言!”
而后起身跪在地面,拱手道:“祖母万不可说如此折煞孙儿的话。”
其他人在听到那个字的时候也是一惊,还好邢宇眼疾手快及时制止了,后怕之余蒋氏连忙劝慰道:“宇哥儿也是一片孝心,这大喜的日子,您就是想逗弄他也不用说如此重话呢,快‘呸呸呸’三下,去个晦气。”
姚若嫣也在下头适时地道:“是啊,奶奶您肯定会寿比南山的。”
姚老夫人被这么多人劝慰着,也不气了,本来就是装出来的,见邢宇这么在意,心上更是高兴,连忙拉他起来,又亲亲热热地说了些体己话。
烟站在角落里看着,兀自摇头,难怪说老小孩老小孩,这姚老夫人啊,就是小孩子心性。不过,看着众人围着邢宇其乐融融的模样,心想怕是林妹妹进贾府也不过如此了吧,前有林妹妹进贾府,今有“邢妹妹”进姚府,想想也是好笑。
如此想着,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就是不想惹人注意都难了。
见主位上的姚老夫人都看了过来,烟忙躬身回话:“小的就是为公子高兴,小的常看着公子独身一人,如今见到这么多人看重公子,一时高兴,就……”
一句话引开了邢老夫人的注意,她看向邢宇,忍不住数落道:“往年你独身一人回来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带个人回来,竟然还只是个小厮?”
听到这话的烟在角落里暗自撇嘴,小厮怎么了?别人想找她她都不一定理会呢。
邢宇则是无奈地笑笑:“祖母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再说,我独来独往惯了,多个人反而多有不便。”
“怎么不便了,谁还不是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的?你能忍受身边多这么个还要人照顾的半大小子,就不能再多个夫人?”姚老夫人又拿拐杖杵了杵地,说得很是振振有词,“还有你那什么毛病,只要你住在姚家,什么神医找不到?若不是当年你执意要走,说不定这会儿你孩子都抱俩了。”
说到这,姚老夫人神色戚戚,又有落泪的趋势:“我可怜的孙儿叻。”
邢宇连忙安抚。
如此往复几次,姚老夫人也愈见疲乏了,众人便纷纷找由头退下,邢宇也道,要去前厅见见表哥。
“如今除了你二表哥、四表哥还要过几日才能赶回来,其他人都到了,且去见见吧。”
邢宇应是。
出了院子,烟才有机会跟邢宇感叹:“你们家人好多啊。”
光府里围着的莺莺燕燕,除去三位舅母不谈,光表嫂就有四位,听姚老夫人的意思,莫不是还有两个在外没有回来?
邢宇的回答验证了烟的猜想,他道:“我三个舅舅分别有两个儿子,年纪都比我大,因此我有六个表哥,刚刚谈到的旭表哥行六,也是我最小的表哥,名叫姚旭。”
才想着他为何要解释这么清楚呢,邢家就道:“姚家人丁兴旺,主子也多,我与你说说,这几日再带你见见,你认识之后也就不怕冲撞了。”
烟这才领会出他的意思来,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灰色短打,确实很像个小厮,难保这府里会有人看邢宇不顺眼,从而找上自己的麻烦。
于是她点点头,道:“你说,我先有个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