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十分恶劣,手里抓着热风筒一直不出声,就坐在床边看着他在前方里晕头转向。
但巫荻一点都没气,顶着湿发往人面前一盘就不动了。
谢诩插上电,捞起巫荻细软的发丝直接帮这人吹头发。
巫荻懒洋洋仰着头,感受着谢诩的手指从头发间擦过,传来密密麻麻痒意,他舒服久了渐渐跟打盹的猫一样闭上眼睛,脑袋也不老实往前伸。
谢诩揽住他的额头,把人掰过来。
巫荻倏然睁开眼就这么仰头跟谢诩对视,一双眼睛睁得很大,瞳孔上反射着明亮的白炽光,很亮。
他的发丝烘干后悉数被谢诩捋在耳后,热风筒也断掉了电搁置在床边。
巫荻被谢诩抵住了下颌,就这么被对方吻上了鼻梁,直到感觉鼻梁上的亲吻越来越重他后觉后知发现,谢诩这是在报复他刚刚咬人喉结,顿时挣扎起来:“你等等。”
他可不想鼻梁再顶着一片青被方闲他们笑话了,而且那跟被打了一样,十分损失他帅气的形象。
谢诩短暂地放开人,巫荻很快地转过身跟人面对面,双手撑着床沿直接凑上去跟对方接吻。
他们靠在床边闹了一阵,而后又开始聊天,话题多半是巫荻起的头,他跟谢诩吐槽自己曾经遇见过的奇葩,偶尔会提一些关于巫成绍的事情,更多时候都是好奇谢诩的事情。
譬如这人手上的烫伤疤是小学三年级烧水没拿稳烫的。
那个时候谢诩的父母才刚离世,因为司机肇事逃逸,谢诩爷爷奶奶没得到任何补偿,只能强忍着悲伤白发人送黑发人,给谢诩父母办葬礼,等再顾上谢诩时,他的手上已经留疤了。
一开始烫伤的疤很大,但随着岁月流逝其他地方的疤都浅淡消失了只剩下手腕那一处。
巫荻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有些懊悔地捂着自己的脸,然后把头仰抵在谢诩肩膀上,用额头去蹭这人的脖颈像是一种无声地安慰。
他们断断续续聊了很多话,直到床头的闹钟发出振动,巫荻才从谢诩怀里挣扎出来,那是他订来准备给谢诩过生日的闹钟。
他起身打算下楼取蛋糕,谢诩手快将人扯住,二话没说往人身上套羽绒外套,而后随手穿了件毛衣要陪他下楼。
“我一个人下楼就行了。”巫荻拉开房间门小声说。
谢诩没答话跟在他身后,两人就这么穿着棉拖小心翼翼下楼,手机打着微弱灯光在一片漆黑安静的一楼厨房翻冰箱。
“你先别看。”巫荻把人脸掰开,而后才取蛋糕。
回到楼上,巫荻让人面壁思过,谢诩也纵容地做了,虽然他觉得这样有点蠢。
巫荻一个人津津有味围着精巧的蛋糕拆包装蜡烛,掐着时间朝寿星打响指:“好了!”
巫荻保密了半个晚上的蛋糕整体是浅蓝色的,原因估计是这人喜欢蓝色,蛋糕中央的图案由两个可爱的Q.Q人脸组成。
一个是金发一个是黑发,金发Q.Q人脸上有两颗痣,而黑发Q.Q人头顶上有个小皇冠,图案做得十分惟妙惟肖,很明显能看出来他们分别是谁。
巫荻怕谢诩看不明白,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指着上面解释:“金发是我。”
“嗯,看出来了。”谢诩说。
“这其实是有一点点含义的。”
他一本正经朝人解释,然后在谢诩的视线下给蛋糕插蜡烛:“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染着金发。”话毕他不知回忆起什么补充:“说实话第二次在雅升北门见面的时候你一脸高冷装不认识我,让我觉得非常不爽。”
谢诩很轻地点了下头,忽然淡淡说:“不是你先假装没看见我?”
巫荻闻言顿时哑然了,心说自己当时表现得这么明显吗?但现在显然不是扯这些话的时候,他趁着蛋糕没被暖气热融赶紧点上蜡烛,去关灯。
“你先许愿,我其实还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巫荻兴冲冲说。
怕两个人安静的氛围许愿会很怪,巫荻特地找了一首欢快的生日歌,但谢诩还坐在床边没动。
他纳闷了半秒催促:“蜡烛快烧没了。”
“嗯。”谢诩一直看他,许久才应声闭上眼。
他很少在生日的时候许愿,或者说从父母离开开始他许过很多次愿,但都没有得到实现时就认为许愿只是一种用来寄托希望的自我安抚手段,但即便这样,他又忽然重新信服许愿实现的存在了。
因为他希望身边的这个人能一直幸福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