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道娇俏的声音继续畅想。
“贺家出事的消息应当已经传到西南了吧?顾淮得知了此事,定会赶回来。届时由他出面,定能助裴大人早日破案,还贺家清白,到时候我便同他一起去西南军营……”
“啪——”
“谁在外面!”
贺鸢暖二人迅速从情绪中抽身,高声喝道。
见无人说话,揽月戒备心起,扶着贺鸢暖坐好,她迅速提了佩剑,往门口走去。
裴晏看向暗处,并不言语。
玄英任命的走出来,接过他手中的食盒,瞧着上面断裂的把手,心中无声叹息。随手把断裂的把手彻底掰断,扔到草丛里,只当它是个没有把手的新奇的食盒。
“是我。”
揽月听到裴晏的声音,这才松懈下来,连忙打开门:“裴大人。”
本想碍于贺鸢暖的名声,不欲叫裴晏进门,却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冷意。
揽月只当他是在外头走的久了,沾染了初春夜里的凉气,怕他感染了风寒,也不好意思将人拒之门外,赶忙让开门口:“外头冷,大人进来暖和一下手脚吧。”
裴晏得体的朝她点头,便进了屋子。
玄英双手捧着食盒,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揽月关门的时候,左右瞧了瞧,不见扶风身影,小声嘀咕了一句:“扶风那家伙去哪了?不是说好守在门口的吗?”
听到裴晏说话之时,贺鸢暖便自己取了斗篷披上,下了床来。
刚迎到内室门口,便与裴晏撞上了。
她勾唇一笑:“裴大人可是刚处理完公务?这么晚了还来看我,叫我实在是羞愧。”
贺鸢暖此时身着月白色寝衣,身上披着青色斗篷,三千青丝垂在身侧,更衬得她脸儿小巧。漆黑的瞳孔静静的注视着自己,仿佛满心满眼都在自己身上。
烛光下,病中的她没了战场上的杀伐凌冽,倒像是寻常女子,等待晚归的夫君。
裴晏将“等待晚归的夫君”这几个字在喉间又滚了一遍,心底竟生出几分雀跃,方才起的妒意亦是烟消云散。
他喉结滚动,攥紧了拳头才忍下了将她抱住的冲动,唇边噙了笑,在她逐渐疑惑的目光缓缓回道:“将军何须多礼。”
顿了顿,他又解释:“今日有些事绊住了手脚,这才回的晚了。日后我尽量回来的早些,不叫将军等我。”
跟在身后的玄英:“……”
人家说等他了吗?
主子怎么像发、情的孔雀一样,乱开屏?
怪不得青阳今日如同失心疯一样,将那些大不敬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原来他日日过得就是这样的苦日子吗?
那他等会儿就去找陈神医要助伤口快速愈合的药给青阳上好,这样如同被夺舍的主子,还是由青阳来伺候比较合适。
等玄英腹诽完,裴晏已经哄着贺鸢暖进了门,他赶紧跟上,将食盒置于桌上,便寻了个角落站定了。
他眼睁睁的瞧着他家主子亲自将鸡汤和肉糜粥端出来,又拿了勺子出来,放在碗里小心的搅拌。
“我回来,听闻你还没有用晚膳,便端了一些过来,你凑合着吃一些。”
裴晏的声音低哑,虽然心底强烈叫嚣着要亲手喂她,手却得体的将汤碗放在了桌子上。
贺鸢暖一日不曾进食,原本还好,此时嗅到餐食的香气,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
她顿时红了脸,罕见的羞赧起来,道了谢,便低头喝汤。
几缕青丝调皮的粘在唇上,同美味的鸡汤一同,送入口中。
裴晏起身,在书桌的暗格里拿出一根金簪,又回到桌前。
他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贺鸢暖身后,手指不经意的擦过她修长白皙的脖颈,将发丝拢在手上。
贺鸢暖只觉一股酥麻之意从裴晏触碰之处撩起,窜向头顶,又流向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耸起脖子,警觉的问:“裴大人?”
裴晏三两下便将她的头发完成了一个寻常的发髻,用金簪固定住。
他又坐回她对面,看起来很是开怀:“方才见你的头发落在碗中,便起了帮你挽起来的心思。”
见贺鸢暖本就因羞赧而红晕的脸颊,此时愈发的鲜艳了,如同晚霞落于其上,整个人都明艳起来。
裴晏很满意,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好在我天赋异禀,没有丢脸,将军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