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车,又上车。
不怎么爱开车的花献宜坐上主驾驶位,调整好灯光后,看后视镜观察,无情况,开始行驶。
路况平稳。
“你怎么那么晚才从园里出来?”花献宜想起江麦出来时,手中饮料都喝完一半了。
提到这,抿着嘴不敢说话的江麦,像是得到解禁令,“是这样的!我去那边采摘牛心番茄。”边用两手指在空中,做出小人走路状。
“然后!摘着摘着,有几个也在采摘的外国妹子,就围过来同我说话。”
“说了些什么?”花献宜按了下喇叭。
“她们问我是不是龙国人?”江麦把车窗褪下来,“我特自豪,我说是啊是啊!”
自豪的声音被窗外的风,裹去更远的地方。
“她们就夸我——说我的西语讲的真好!要是能给她们描述龙国就好了,她们也爱龙国但还没去过。”
“开头打招呼,一共还没两句话,她们就听出来你西语好了?”
花献宜忍住想笑的嘴角。
“江麦,你自己觉得你西语好嘛?”
江麦一噎——恩,一般。
“我当时想的是,她们西语是母语,听外国人讲话,大脑能自动拼出外国人想表达的意思。”江麦解释,“就像,我们龙国人,听外国人讲带有关键词的不熟龙语,也能大概齐get到。”
“恩,你继续。”
“我们相谈甚欢!”江麦掰着手指头,“讲了龙国的大都市、龙国的悠远历史与浓厚文化、龙国的美食、龙国的地域辽阔、龙国的景观和风俗…她们表示很感兴趣!”
“她们说,她们以后会去龙国玩的。”
“我的布兜摘满了,抬头在园中也没看见您。我就对她们说,我要先离开了,再见!”
“她们也热情回我,再见,还说龙国人都是如此的帅气和善良!”
江麦懊恼地将头靠在座椅上:“啊——然后我身上带的2000欧现金,就不见了。啊——”
“你没亏。”花献宜,“你赚了。”
“啊?”江麦疑惑。
花献宜:“她们起码说你帅气和善良。”
江麦:…
就不该“啊”的。
在等红绿灯。
花献宜瞥了眼江麦手间,“腕表回酒店以后,摘下来收好吧。”
绿灯行。
车又开始。
“哦!对!”本来还在靠在椅背,正想不通的江麦,突然被点醒。
他boss和他,身上穿的衣服,全是落地以后,当地随便买的。毕竟登机箱就那么小小一只,光是必要带的东西。
两人都穿的当地大众年轻人服饰。
按理来说,不容易被扒手盯上。
要盯,也应该盯他那个身形矜贵慵懒的boss啊…呸!不是!
他boss没有戴表的习惯。
他自己出于工作和生活习惯,倒是会戴腕表,不同的腕表换着戴,牌子货。
难怪那么朴素,扒手团队还会还盯他。
早知道听boss的,少带点零钱揣兜里就行了。
被扒的钱多钱少先不论,正反都是他boss的钱,啊…呸!不是!
是那种被甜言欺骗、被哄着当驴的感觉——非常不好!
车开进豪华酒店区域。
门口服务生看着正靠近的破破旧旧不知道是第三手、还是第四手的黄色皮卡,有些愣。
车内下来的人露出酒店卡。
服务生迎上,去代泊。
他两往篝火活动的地点走去。
江麦回头看了眼皮卡,突然想起来,“boss,咱摘的两兜番茄,还在后面货箱!”
“你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花献宜掰正江麦恋恋不舍望皮卡的头,继续向篝火活动点前行,“你住这个酒店,你会去偷一个破皮卡上的番茄么?”
江麦摇头,“也是,服务生拿不准主意的时候,会把东西安置到前台。”
本来江麦租的是红色法拉利,想着自驾游,骚红跑车配西班牙尽是阳光浸泡的风景,一定很出片!
落地后,他boss看到那车时,淡淡说了句:“颜值不错。找车行,换一辆。”
然后就换成了这辆外观破破旧旧,内里机能状态良好的,黄色Santa Cruz。
后来今天才发觉,这皮卡,能放心停豪华酒店,也能放心停陌生郊外,能开着路过摆上果蔬的乡村集市,也能开着爬上石头裸露的陡坡。
破破旧旧的黄色皮卡,在相机里,反而有了复古味道,倒也是另一种出片。
篝火点已聚集上不少人。
花献宜他们站的位置,不算内圈。
熊熊燃起的火焰,喧嚣着狂欢倒计时——仲夏之夜!
“糟粕尽燃,淬炼精华”是这项传统活动的重要意义之一。
火光散在围成圈的人们脸上。包括花献宜的。
火焰、火花、火星,倒影在他墨色的瞳仁中,明明灭灭。
花献宜喃喃:“我能清晰地感受——我的喜悦与众人沉浮。”
人声嘈嘈。
就算是旁边站着的江麦,也没听到他boss说什么,只知道boss好像嘟哝了一句,“boss,您说什么?!”抬高声音,试图不被汹涌热闹完全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