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措手不及打错了人，距离太近，几乎没花半分钟，沈意冲过去直面的是拿着沾血匕首的盛野和一个个朝向他的黑色枪口。
沈意下意识往后面退了一步，目光和盛野冷淡的神情对个正着，他瞳孔瑟缩了下，在这一刻，盛野荷许封晏的神情似乎完全重叠到一起。
这种冷漠无情、高高在上的眼神实在太像了。
沈意心头忽地冒出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在心田疯狂生长，刺得沈意鲜血淋漓，脸色苍白。
他目光移到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身上，及肩金发混着血遮住了他的面容，但可以确定是个贵族。
沈意有些自欺欺人的想，会不会是之前欺负过盛野，所以盛野才这样对他？
可那人肩膀上的血还在往下流，在落满雪的地面上烫出一个个血坑，仔细一看，伤口不止那一处，几乎浑身都是刀伤，可以算得上虐|待了。
“宝宝，过来。”
沈意颤着眼睫抬眼望过去，盛野伸出的那只手，五指干净如明玉，可手背和袖口上，就连自己送的那枚手表都沾上了血。
唉。
沈意有点难过地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呢？
“要不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吧，你先忙。”
“沈意。”
脚步声响起，才转了半个身的沈意被拉进微冷的怀抱里，紧紧拥住。
盛野窝进他颈窝，声线压得很低：“你不是说我什么样你都会喜欢我吗？”
沈意眼眶一红，可你不能是反派啊。
从前那么多巧合，沈意都没想到这一茬，也许是今天两件事发生在一块，两个人那种对别人不屑一顾的冷漠神情太如出一辙……
总之一旦有了两个人是一个人的想法后，那回想起来，重叠的地方是越来越多。
也是，他都能穿书，盛野和许封晏怎么就不能是一个人呢？
沈意有点难过，他那么喜欢盛野，他的初恋，怎么就是一个想杀他的反派呢？那游戏里的这些也是他算计好的嘛？
也许是沈意想太久，盛野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目光从他颤抖的眼睫看到咬出红痕的嘴唇：“哥哥，你不想要我了吗？”
如果只是个游戏，估计在发现的刹那他就下线了，可是他是反派。
“我……唔……”
没有给沈意回答的机会，盛野低头就吻了下来，以往的温柔不复存在，舌尖毫不留情地在沈意口腔肆意搅动，像是想在每一处都打上自己的烙印，津液从沈意嘴角淌了下来，呼出的气体氤氲成热气。
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雪地里寂静一片，只有亲吻的声音。
沈意被吻得喘不过气，呜咽着想往后退，却被盛野攥着手腕拉回来，嘴角贴得严丝合缝。
亲得迷迷糊糊中，沈意感觉自己被盛野兜着屁|股抱起来，没一会被放在柔软沙发里。
沙发？
雪地里哪来的沙发？
沈意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被抱进了屋内，盛野将他整个人压进沙发内，昏暗雪色透过窗帘落在盛野眉眼上，他一下下轻柔亲吻着沈意的脸颊、嘴唇和眉眼。
可冰凉的手指已经从发尾落在了后颈轻轻按着，沈意忍不住瑟缩着脖颈呜咽一声。
他以前不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碰这里的吗，说腺体要等以后……
事到临头，沈意有点害怕，他讨好地主动亲了亲脸侧盛野的手腕：“盛野……”
实在是太可怜，眼尾、嘴唇红了一片，就连喊他的名字都打着颤。
盛野手伸进他衣服内，轻轻抚着他后背的一截截尾骨，呢喃：“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沈意被折腾得受不住，窝在沙发里扭了下腰肢。他抱住盛野，整个人窝在了他的臂弯里：“嗯哈…唔…会的、我会的……”
“我喜欢你的……”
盛野动作滞了下，随后是更加狂风暴雨般的亲吻，沈意被折腾得不轻，还好盛野只是力气大，动作没有特别越界。
沈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醒过来时已经回到现实世界。
他抓了抓头发，拿起旁边的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五点，还有好几个未见电话——许封晏打来的。
游戏内所有的一切蜂拥而至，沈意往后一仰将自己重重砸在床上，逃避人生——
才从游戏里逃出来，结果现实里面还有个紧追不舍的。
要说沈意不怕是假的，可他还是难以置信盛野和许封晏是同一个人，或者说他不愿相信。
想来想去，沈意决定还是先去接许封晏出院，试探一下，万一真的只是个巧合呢？
只是这一切幻想还没到医院门口就已经被打碎得彻底——
他没在网上搜到这个游戏，甚至没人听到过。
沈意上电梯前最后看了眼自己刚订好的机票，深吸了口气。
冬天天黑的早，沈意推开病房门时，屋内已经亮了灯，许封晏已经换下病号服穿着衬衫西裤靠在窗前，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
两个人目光交接，不知是不是有了那个念头，沈意越看许封晏觉得两人越像，不是五官像，而是内在那种气质，只是许封晏更成熟内敛，掩饰得更好。
屋内一片寂静，最终还是沈意承受不了这份压力先开了口。
“……我有事耽搁了，你怎么还没走？”
许封晏从窗边走过来，伸手递过来一个袋子：“你东西没带走。”
沈意有些懵，心想自己敢落下什么东西不带走，接过一看，竟然是昨天带饭的保温盒。
这东西，扔了不就……
许封晏声音淡淡的：“想看看能不能等到你。”
沈意：……
沈意眼皮一跳。
虽然对方语气很淡，但这味儿真的跟盛野如出一辙，沈意对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基本上已经信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知是不是因为眼前人是盛野，沈意虽然怕，但是放松了些，他拇指指了指外面：“那我们现在走？”
许封晏接过沈意手里的袋子：“嗯。”
车照例是许封晏经纪人过来开，两人坐在后排一路默默无言。
沈意捏着衣角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眼看要到单元楼下，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许封晏，你说游戏里面的人会是现实世界里面的人吗？”
许封晏明显愣了一下：“你终于叫我名字了。”
像是一句平常的感叹，之后没有太多停顿：“是或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他是现实里的谁。”
许封晏似乎是笑了下，偏过头看向沈意：“毕竟游戏都是假的，对吗？”
沈意心头一跳，只觉得后背发毛，一时无言，直到后面回到家里都还在恍惚。
他甚至觉得，他经历的、怀疑的一切许封晏都知道，但是对方只是在终点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总不能自己穿书也是他弄得吧？
我靠？！
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意感到一阵绝望，只觉得什么恋爱什么游戏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赶紧跑啊，两个变态杀|人狂魔虚拟现实围堵，谁受得了啊。
他拿出手机不再犹豫地删了游戏，连行礼都没收拾就打车到机场，连夜跑路出国。
沈意甚至在飞机上想飞机落地会不会有人劫他，毕竟大反派睚眦必报，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他走？
谁知道他不仅顺利到达订的酒店，还一连在国外痛痛快快玩了三个多月，远离了反派游戏和剧情，真的是太爽了。
只是某天，沈意出门坐上车就觉得晕乎乎的，甚至一度睡死过去，到了目的地司机叫了很久他才缓缓醒过来。
司机骂骂咧咧的：“要睡马路上睡去，我还要去接别的单子，什么人啊这么自私。”
沈意头晕得厉害，没力气和他解释，只扶着车门下了车，他怎么觉得刚才好像在梦里看到了盛野？
幻觉吧？
沈意在手机上付了车费，又打赏司机一笔钱，撑着膝盖准备进去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载了过去。
意识失去的瞬间，他仿佛闻到了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