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说话。”商聆握拳,“你就这个德行,哪个正经魔修会看上你啊。”
闻言,闻人湛的眼神恍惚一下。
商聆又想起姮姬,一抬下巴,眼中满是鄙夷之色,“也对,还是有的,也不知道她怎么瞎的眼,看上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被她这样冷嘲热讽,商聆发现闻人湛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眼神有些许微妙变化,变得越来越黯淡。
一只老鼠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冲到商聆身边时愣住了一下。商聆却反应极快,揪住它细长的尾巴,提起来一看。
老鼠脑袋朝下,在她的手里荡千秋似的一晃一晃。老鼠卷着身子,用小爪子去勾自己的尾巴跟她的手指。
商聆也不怕被它抓伤,紧紧拽住它,指桑骂槐道:“你呀你呀,别以为不说话就能安然度过,在我眼皮子底下得罪了我,下场不会有多好。”
闻人湛听懂了她在骂谁,可他的眼睛却只看到她指间的血,那只老鼠的爪子挠破了她的手指。
“你看看你的手。”他忍不住提醒她,却见她用手指继续逗弄着老鼠的头,她的视线全集中在老鼠身上。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被挠几下,流血而已。”商聆想到什么,哦了一声,转头看他,“你关心我啊?”
闻人湛没说话,商聆嘴角一勾,声音阴冷,“你既然关心我,为什么要帮着别人?你知道来了这鬼地方,凭着你我之力,根本出不去。”
统领过魔族,商聆自然也钻研过仙门的各种法门,连潮生殿的一砖一瓦是何材质,她都巨细无遗。
而这道万年玄铁制成的门,看似精雕细琢不堪摧残,实则没个万年修为,是无法强行轰开这道门。
面对她的发难,闻人湛又是一番沉默,良久后才说:“或许你说的也对,被关进这里,无人将我们的行踪透露出去,我们此生怕是都得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随着他说到后头,商聆恨不得立刻掐死他,他怎么有脸说这种话?仿佛被关在这的人是别人一样。
他关在这里十辈子都跟她无关,可她还要去将魔晶石寻回,还要重振魔族。她肩上扛着许多事,重到她不一一完成,就无法真正的直起腰杆。
商聆把老鼠往他身上一扔,那老鼠掉在他盘坐的腿上,吱吱吱的蹿走了。
闻人湛伸手拍掉衣袍上沾到的灰,“不过你放心,最迟也就五千年后,你我努力修炼,五千年后合力便可轰开地牢。”
五千年啊,说得多么风轻云淡,那可是五千年啊,虽说仙魔修炼下去,寿命长达万年,但如今这灵力枯竭的世道,他个狗贼哪里活得到五千年之后?
再说她等的了五千年,但魔族大业等不了那么久。她几乎要怀疑,他发现了她魔尊的身份,故意将她困在仙门地牢中,就是想影响魔族重振。
“呵呵。”商聆皮笑肉不笑,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既然你也不想一直关着,那你到底为何要这般阻我?难道就因为我是魔族的人,你这般记恨魔族?”
一连两问,她早做好了没有回答的准备,可这次闻人湛却一改常态,“为你好。不恨。”
商聆:“......”
她决定了,如今她也成功脱离了魂镜,是个自由身,等能出这地牢,她便立刻回魔域。
至于闻人湛入魔不入魔,死不死的,都与她无关,还有姮姬与他的那段情缘,她也不管了。虽不能一笔揭过,但她在闻人湛身上耗费的时日太多,再大的深仇大恨,也得暂且揭过,冰封起来。
等重振魔族后,她再来清算,无需如今这般周折闹心,人是如此,魔庙亦是如此。
被关在地牢里几日,商聆就打坐修炼了几日,横竖出不去,只能将五千年后合力轰开玄铁门,作为唯一的出路。
阴暗的地牢内关押的罪犯都怨气颇深,商聆常常能吸到各种怨念化出的魔气,吸入身体内会觉得一阵轻盈痛快。只是,那些魔气又像是幻影泡沫,很快就荡然无存,她的体内存不住魔气。
五千年合力轰开再度渺茫,一万年在她的脑子里滚了又滚,她摇摇头,心道:一万年后,魔域还是魔族的吗?那时还有魔尊吗,我都第一百二十五代了,那时候的魔尊得是多少代啊?
每当她想到这些烦心的念头时,再瞧上一眼也同在修炼的闻人湛,心里又好像没那么烦闷。他不说话不跟她对着干的时候,看着还是格外顺眼的。有时她会暂且将那许多事抛之脑后,便会陷入一种奇怪的感觉中......她竟然想这样一直待下去。
偶尔有个念头蹦出来:两个人待在这,也很好。
大多时候,商聆依旧钻研怎么逃出去。无趣时听听清灼师姐的传音,那些积压了许多的传音一股脑的出现,炸得人耳朵嗡嗡叫。
清灼还是老样子,只是从那次商聆与褚玉吵了一架后,褚玉便时常来找清灼的麻烦。有时商聆刚好听到,就在地牢里与褚玉对骂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