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服的爱意加持下,商聆自然不能无视掉闻人湛自残的行为,她压抑住心头想用魔力为他疗伤的念头,而是将宫内的医者请来给他上药包扎伤口。
因商聆一直在魂镜中,子目便没有将她复生的消息传出去,怕引来居心不良的人前来袭击。这位医者面相年轻,却已是资深魔修,历代魔尊有点小疼小热的,都是他来诊治的,可说是对魔尊的身体也了如指掌。
于是医者看魔尊的眼神很奇怪,一是对再三思量后,提出要给商聆把把脉。
商聆向来惜命,正好也想调理一下身子。等把脉完后,商聆等着医者开点补药,可医者面色一沉,认出了确实是魔尊,嘴上倒是恭敬了不少,却也喜不起来:“魔尊,您这身子不是寻常补药可滋补的。”
商聆:“我这是哪的问题?”
医者:“恕我医术浅薄,只能探到您的身子虚弱,这源头嘛,恐是疑难之症。”
魔域的医者若是开口说是疑难之症,八成是离死不远。能够混迹于魔族的医者,都曾是能力不凡,轰动过六界的狠角色。
此等能人异士都无能为力,商聆的心瞬间凉透,想着只能提前买口棺材,享受余下的时日,慢慢等死。
之前死那次就太突然,这次有了多余的时日,比上次幸运一点,可亲手操办,总归心里舒坦一丝丝。
她朝医者挥挥手:“直接告诉本尊,还能活多久?”
“实则还有一偏方,方可有一线生机。”说着,医者略带浑浊的双眸往躺在床上的男人一扫,“魔尊应也听闻过,仙门之人的身躯因常年修仙,早不是肉体凡胎,虽这世道灵气稀薄,真正能修成半仙之体的仙门人少之又少,可眼前......这位却是难得的半仙之躯。魔尊若是能将他吞入腹中,仙气入体胜过一切神药。”
医者的骚主意一出,商聆一脚便踹了过去,医者屁股着地,眼神委屈道:“魔尊您,您这是干嘛呀?”
商聆的掌心燃起火焰,甩到了药箱子上,焚心火瞬间吞噬了药箱,她负手眼神狠道:“吃人啊,你知道吃人这事有多卑劣肮脏吗!”
“只是也别无他法了啊,当下这仙门之人就在这,您为何不一试?”
见魔尊还是冷着脸,满脸不高兴,医者倒是自作聪明起来:“您是不是对这个仙门之人,有了不一样的情感?”
“放......”
“你别满嘴胡言!你个糟老头子,看病就看病,你胡扯别的信不信我拿羽毛扎死你!”
不等商聆骂人,子目的声音已经抢先一步,字字相连,让对方都喘不上大气。
子目不讲情面,连拖带拽将医者轰了出去。
关上大殿之门时,一堆烧成炭的粉末,裹挟着药香吹了医者满脸。那是药箱残骸,里头有不少名贵药材,都是今日他特意带来,以备不时之需的。
医者捧着余灰,幻化成了年轻男人的模样,对着大理石纹的地砖骂骂咧咧:“子目你个挨千刀的,神气什么呀,还不是仰仗着魔尊大人。真逼急了我,就把你这小崽子毒死炖汤喝。”
他吐出蛇信子,对着紧闭的大门舔舐了一口。
“老医啊——”混沌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响起:“莫要动怒,动怒掀翻六界,皆是无尽苦果。”
绪魔认识医者多年,总爱在背后劝说他,只因两人脾性相投,都是极易动怒之人,反观子目才是那个脾气最好的。
医者无动于衷。
绪魔继续游说:“想想妻儿,好不容易得来的安乐日子,别因犯下点事,又被魔族逐出地界。你想想,六界中何处还能容纳你的存在?”
医者咬着牙:“我想去何处都行。”
绪魔:“你妻儿区区一介魔族人,他们能跟着你四处逃窜?”
此话说到了医者的命脉上,医者只好捏鼻子消灾。
他起身扬起脸,望着绪魔,眸光里是惺惺相惜:“便不说我了。你呢,过了这么久,可有想起杀死你的恶毒女人,长得是何样貌?”
闻言,绪魔忽然笑得开怀,医者也忍不住为他高兴:“终于想起来了,有帮得上的,便告诉我,我会尽我所能,助你斩杀那毒妇。”
绪魔长吁短叹一声,幽幽道:“没想起。”
医者不意外,绪魔这莫名的笑点,总是那么不合时宜,他道:“哦,自是常态。莫要伤神,走,喝酒去。”
与此同时,魔尊大殿内,子目的脸上堆着笑意,“不知有何吩咐?”
“两件事。”
“去边界拦下一名叫上官清灼的女子,别让旁人知道她是仙门的人,将她丢了,丢的越远越好。”
子目含笑点头:“务必办成。”
商聆:“哦,另外呢,第二件,打一副棺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