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打通电话还没想好怎么说的中原中也:……?
……
一个妄想感情却竖起围墙的人,在一个普通的日子发现又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人。
这是因为,人可能会一直想要活着,却不会一直朝向死亡。
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趁着空哥不在,蹑手蹑脚从壶里爬出来的越鸣一抬头就在高专宿舍的窗户边上看到了同样试图爬进来的某个熟人,立马清醒了不少——
“你你你你来干嘛?!”
“比方说,”阳光阴翳下依旧很能打的那张脸不知怎的,在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把你偷走什么的?”
有时候,越鸣觉得自己的运气属实带着某种玄学。
比方说每次想跑路都会精准遇到太宰治这点。
她推的时候死活抽不到这货的谷,现在粉转黑了居然还能搞延期售后,天知道这人是怎么找到东京咒术高专的。
“……你刚刚说你随机到了什么debuff来着?”顶着前推和蔼可亲的笑容,越鸣硬着头皮开始确认到底是什么debuff能让太宰治选择直接爬山撬锁。
太宰治知道自己运气很差,但没想到这么差。
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的情绪可能出了某种问题,尤其是对于在意的人,于是他在抱着织田作痛哭和赖在安吾家不走这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先抓到罪魁祸首——即使他清楚能有这个选项本身就已经是debuff作用下的效果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随时有可能会上头。
“噗,噗嗤——”越鸣这下子是真的没忍住。
没想到太宰治这家伙随机到的debuff“失控”会是这种超级社死的效果,简直是针对性武器。
太宰治能怎么办?
无所谓了,反正来这里就代表已经社死一次了。
“你有解除办法的,对吧?”
还穿着睡衣的越鸣打了个呵欠:
“……唉嘿?”
“别让我看不起你,”以他操心师的素养起誓,这已经是能控制范围内最稳重的表现了,“你再不出面的话外面传的版本就更离谱了,所以在‘聚众impact’和‘通宵打电动暴毙’里,你想选哪个?”
如果游戏本来就不公,玩哪一面都不会有好结局。
在彻底撕开面具之后,剩下的只有密密麻麻的疤痕和疲惫的心。
越鸣既偏执,又有过强的自尊,总是选择做挑破矛盾的那个人,但只有一个极度傲慢的人才会尝试拯救世界。
表面是坚硬的玻璃糖,内里全是密密麻麻空洞,太宰治事实上无法确认能否填补这些空洞,至少他自己肯定不行——但总有其他人可以。
“你什么时候会用这么浅显的激将法了?”
这个debuff好像不降智商的吧?难道是因为[虚空终端]烧坏了?
“但你肯定会受用不是么?”这下子彻底变成太宰治主场了,而他现在显然心情相当不错,“你一直都很擅长扬长避短,除非火烧眉毛——你总不会连‘组合’的老板也不愿意见吧?”
越鸣情愿自己现在就睡着。
事实证明,太宰治就是世界上有很多人会喜欢他,还要贪得无厌的自私鬼。
幸福怎么会是那么廉价的东西啊?
这个世界就是虚假的,活下去也是生理的顽固。
她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而继续下去了。
或许这也是一种赌徒心理。
因为投入的太多,沉没成本太多,已经无法抽身了。
柔情?柔情从来都不存在。
“你还真以为自己倾国倾城,所有女人,呃,人类见了你都会为你而倾倒吗?”她在说的时候惊觉这个范围并不严谨,于是当场改了词。
而那双纯黑的眼眸只是定定地看着对面那个家伙:
“特地来告诉我这些事,你是想干什么?我们自己的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还没等太宰治又开口,她就果断锁上了窗户,然后顺理成章缩回了尘歌壶,连门钥匙也没给不请自来的闯入者留。
环视整间宿舍干干净净,除了漫画小说泡面之外,就基本上只有些没怎么用过的生活用品,不过这也正常,她在恢复记忆之后就直接住尘歌壶了,安全性第一。
为了防类似“横滨开锁王”的技能,越鸣的宿舍门上稳稳当当装了三道锁,一道六位数密码锁,一道指纹锁,还有一道传统锁,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啊,意料之中。
预料到单独相处一定会吃瘪的太宰治耸了耸肩,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错觉。
这次是躲过了,那下次呢?……还会有下次吗?
他要是还不清楚越鸣想做什么那这些年就白混了。
就像是一个手持核弹按钮的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按下去让整个世界随之覆灭,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威慑目的,实质上只是为了引蛇出洞做的前菜。幕后黑手的手段几乎全被一次游戏给试了出来,魔人的马前失蹄虽然有些刻意的成分,但显然咒术师的力量也被他记录在内了。现在最麻烦的反而是两个侦探明里暗里的反应……啊,安吾和织田作好像都说过,他们最近的异常来着?
行吧,谁都行,太宰治无不苦中作乐地想着,既然他被明着拒绝了,那就换个人来。
白濑也好,芥川龙之介也好,那群咒术师也好,就算是中也,总得有个人把她拉出来,不然连最后把一路朝着深渊狂奔的人扯回来的机会都没了——虽然很是看不惯那个戴着红围巾的家伙,但对方的经验多少还是给他提供了些许灵感的。
强烈的骄傲感会造就孤独感。
那么,对一个孤独且坚定地走在单行道上的人来说,有什么是能够让她短暂回头,哪怕只是暂停一下的呢?
“对不起进错了,等等……”
钥匙打开门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太宰治还沉浸在和自己推演出的无可救药的未来虚空对线中,于是带着人来到高专宿舍的空开门就看到太宰治无师自通地拿着尘歌壶躺在床位上一脸安详,发出了尖锐爆鸣:
“你谁啊——”
因为再也没能打通电话担心人有什么事的中原中也在看到太宰治的时候瞬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打算来一个常规问候。
空非常理解地往后退了几步。
但正义的铁拳终究还是没能落下去。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这两个人他能不清楚吗?
看起来个个胆大包天,实际上都是别扭得要死的类型。
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感叹这都是些什么烂账,干脆拎着一打火焰威士忌,给空打了个招呼就捉了太宰治进了尘歌壶,直接把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越鸣从卧室里薅了出来:
“喝吗?”
被捉出来靠在尘歌壶沙发上的人从“龟壳”里抬起失去高光的眼睛瞅了他一下:
“谁特么找人喝酒用你这种方式啊。”
但她终于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咱们几个在开导人的方法上居然毫无新意。”
“别蹬鼻子上脸,我已经尽力了。”中原中也挑眉,说的话虽然毫不客气,但笑得很是张扬,和最初让越鸣下定决心改变命运的时候一样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