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萍连忙绕到他们二人面前。
“诶,阿……”陆彩瑛有些惊讶,但一下子便明白了,却没有与她一同前去。
陆筅看着她,有些不悦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安萍颔首道:“老爷,妾身刚才只是一时口快,并非有意,你也知道的,妾身一向不知道怎么说话,您不要怪妾身。”
陆筅本来还没想起这事,经她这么一说,反而怒从中来,皱眉道:“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以后就尽量少说,免得丢人现眼。”
一旁的陆彩瑛见状略显厌恶地摇摇头。
连卿却道:“老爷,安萍一向心直口快的,我相信今日之事儿她确实并非有意的,您就不要生气了。”随即又对陆彩瑛道:“彩瑛,快过来把你阿娘扶起来,然后早些回屋歇息吧。”
“好的,母亲。”而后她便扶着安萍离开。
玄宁扶着玄清缓步走在去西屋的路上,玄宁走在前面为他提着灯笼。
阿细见状便默默道:“这府中这么多的屋苑,也不知道老爷干嘛安排两位道长住在这偏远的西屋。”又见玄宁一边扶着玄清,一边拿着两把佩剑,显得有些吃力,便道:“道长,还是让小人与你一起扶着玄清道长吧!”
“不必。”
“那小人为你拿佩剑吧!”
“道长,你不用担心,小人没有任何恶意。”
玄宁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公子,我并非此意,只是不想麻烦。”
“不麻烦的,再说,道长若是肯让我为你拿佩剑,你也能更好地扶着玄清道长,不是吗?”
阿细说着便试着去接过那两把佩剑。
玄宁将剑递给他并微微颔首:“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不用。”阿细边走边说:“小人虽是这陆府的侍卫,但是说来也与奴仆无异,为道长做事是小人应尽的本分,道长不必与小人客气。而且小人一直十分崇拜你们修道之人。”
玄宁便问:“为何?”
阿细顿了一下,然后道:“你们有机遇和慧根寻仙访道,学得一身本领,游历天下,斩妖除魔,使天下苍生免遭妖邪戕害。而我们这些俗夫奴子,四处奔忙,却不曾一览这锦绣河山;因着一纸赤皮文书,也与那簪花戴玉的锦帛无缘。肉身拳脚,利刃不离,却也只能世世代代做这护院郎。”
玄宁听出他语气中的哀伤之意,便道:“公子不必妄自菲薄。”
“一切有为法 ,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 应作如是观。”
“道长所言,乃是,是……金刚经吧……”
“正是。”
“没想到小人竟猜对了!”
玄宁见他甚是喜悦,便疑惑道:“公子何以如此?”
阿细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有些尴尬道:“道长,小人幼年偷偷跑去学堂听夫子讲过几年学,那夫子也是一个一心向道之人,小人因此也能有机会看一看这些无为法相之类的书!”
“可是,道长,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于修道之人而言,众生平等,差异皆关乎浮名尘禄。幸有,便可欣然受之,若无,又乃非何求。白衣卿相,繁华慕场,乃非一世,若这世不可寻求,他世亦未可知。何况人生在世,我们更应寻求心中所往,不应随尘事逐流。”
“公子若有超然之心,便应有无为之意。”
“道长,你说的话虽然小人不能全部理解,但领会大部分意思还是能够做到,小人今后一定记得您的教诲,身虽禁锢,然心中逍遥,永远做自己,永不在尘烟中迷失。”
玄宁欣然地点点头。
二人来到西屋,阿细帮他将玄清扶着躺在床榻上,玄宁又去将两把斩妖剑及背上装着罗盘符纸的白色布包挂在床头的木架上。
玄清立刻坐起来吐出一大口黑血。
阿细迅速地扶着他,并焦急道:“道长!”
玄宁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细细地为他把脉,而后脸上挂满了担忧。
“师兄,师兄……”玄清迷迷糊糊地喊着。
玄宁扶着他道:“阿清,我在,我在这儿!”
“师兄,不,不要告诉师傅,就,就说我,我已入俗,永,永不,不再回去,回去了……”
“你以后要照顾,照顾好师傅,要好好的……我在那边会,会保佑你们的……”
“阿清,凝气禀神,莫要说话,我这就为你疗伤,你会没事的!”玄宁说着,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慌乱。
玄清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无奈的笑容,随后便哑声道:“师兄,师傅卧房的枕头的木板下,我,我这些年的私房钱,都在,在那儿……”随后眼皮一翻,又一下子倒了下去。
“道长,你等等,属下马上去请大夫!”阿细说着便要走开。
“不用!”
阿细又焦急道:“可是玄清道长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要大夫医治可如何是好?”
“阿细所受之伤本非寻常郎中所能医治,何况他,他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伤得严重许多。”
“若依您所言,玄清道长现在岂不是危在旦夕?”阿细担忧道。
“适才我为阿清探脉,发现他的内腑中毒气一直随着经脉游走,依阿清的状况看,我本以为那蜥蜴女妖所施之毒不过伤及他的神识,适才我为他探脉,发现那毒在缓缓随着他的经脉游走,眼下我没有解毒丹药,只能靠运灵力先稳住他的心脉和肺腑。”
他说着便将玄清轻轻扶起,后盘膝而坐,从背后运灵力为他疗伤。
“今夜多谢公子一路相送,夜深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他说着便将玄清轻轻扶起,后盘膝而坐,从背后运灵力为他疗伤。
“道长,我不走,就在这里守着你和玄清道长,我虽不懂法术,但是还是能为道长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阿细公子,你,你不用……”
“小人适才便说过,道长不必客气,今夜与道长相谈一番,道长之言于在下良益颇深,小人不才,虽不能说是您的知己,但是朋友二字还望能与道长互称。”
“朋友有难,若我弃之,实非君子,还望道长不要心疚。”
玄宁又微微颔首:“如此,那便多谢阿细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