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走出南殿,他便转身回到房间内。
喂完药后,丝雨将碗放下,又问:“老爷,那位临公子怎么样了?”
“被抓了,明天处死。”
“他不是会法术吗,怎么会轻易被抓呢?”
“据说是被欧阳家的人抓起来的。”
翠珠有些生气道:“好了,雨儿,你不要再提那个死妖怪了,我现在只要一想起我们那么信任他,他居然一直骗我们小姐,还把她害成这个样子,我就恨得牙痒痒!”
乔骘看着她问:“翠珠,你也认为他是妖怪吗?”
“这,难道不是吗?”
“老爷难道也同小姐一样还相信他不是妖怪?”
“是奴婢失礼了。”发现自己说错话后,她连忙欠身赔礼。
“没事。”乔骘又将目光转向丝雨,道:“丝雨,你这丫头平日里话虽不多,但心却最细,你认为呢?”
“老爷,奴婢也觉得临公子并不像是妖怪。”
“说说你的理由。”
“临公子看起来确实很神秘,但从他的言行举止看得出来他也是出身富贵世家,我们每次问及他的身世他都用其他话题岔开,便是不愿与我们细说。但是据小姐所说她那日确实是在街头与他偶然相遇,她们又一起将我父母安葬,她还一路护送小姐来京城,这一切一点都不像是他精心策划,故意接近的结果。”
“那些人说他常年混迹于人间,专靠骗取人们的信任,再将他们吃掉。既是如此,那他应该很熟悉人间的人事才对,但他的言行举止倒是让奴婢觉得他对人间陌生不已。”
翠珠也想到了什么,便道:“老爷,经雨儿这么一说,奴婢倒是想起来那个时候他和小姐初见的时候把糖葫芦当成簪子插在头上引来了不少人异样眼光,而且他也没听说过年画,这两样东西随便找一个刚走路的小孩子问都知道,他也自己说过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像确实有些奇怪。”
丝雨又疑惑道:“如果他真是妖怪,昨夜为什么要露出真面目,还把自己在人间行凶的诡计都说出来?”
“可能是以为昨夜陆族长他们一定会成为他们的口中食吧。”
“就算如他们所说,那日相救是为了取得我们的信任,但是今天上午在客栈他又为什么要为柳萱姑娘治眼睛呢?”
“这……”翠珠不知该如何回答,又道:“但他确实会法术啊,而且不是一点点,感觉十分精通的样子。”
“他是修行中人,会点玄门法术也很正常,不过刚刚确实奇怪,没见他动手施法,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三朵蓝色火花,竟差点将整个金銮殿都毁掉,而且殿中的人也都莫名地被灼伤了。”
翠珠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闻到一股从殿里传出来的刺鼻烟味,我们还以为殿里着火了,没想到竟然是……”
“可是,老爷,你和小姐并没有被烧伤。”
乔骘看了看自己,脸上现出疑惑之色,道:“我一心只顾着鸢儿,倒是没注意,不过那时确实是有一股灼热之感。”
“老爷,奴婢觉得应该是临公子有意护着您和小姐。”
丝雨猜测道:“有没有可能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被人陷害了。不过这些人中他没几个认识的,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仇家,谁会陷害他呢?”
乔骘叹了口气道:“这世间的是非恩怨纷繁复杂,我们不知道不一定就没有,谁又能说得清呢?”
翠珠有些急切道:“老爷,临公子明天就要被烧死了,要是他不是妖怪,那岂不是白白枉死?”
“昨夜之事且先不论真假,但是今日在朝堂上他确实伤了人,现在他落到那些人手里,他们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如今一切都成定局,就算我们有心,恐怕也无能为力,不要去管那么多了。”
“族长,公子的药熬好了。”陈成和徐冲道
“端进来。”
“把药给我吧。”元忻接过药一口就喝下了。
陈成道:“公子,慢点,还有些烫。”
徐冲也道:“族长,公子,刚刚我们回来的时候听说乔寅带着人离开了。”
元忻赶忙反问:“消息属实吗?”
“应该不会错。”
陆筅,陆彩瑛,王浚,王映薇,韦胜,韦绰,袁基,袁爱熏,丁旭,盛安,冯润,卫螯一同来到元家父子所在的偏房。
“元兄,你和公子在吗?”
“是陆兄啊,进来吧。”
“见过元族长!”
“元公子好!”
陆彩瑛,王映微,袁爱熏微微俯身行礼。
“三位小姐不必多礼。”
元忻正准备揖手还礼,陆彩瑛却连忙扶着她道:“诶,公子,你还伤着呢,莫要动,不然会很难受的!”
“多谢小姐。”
“元叔叔,公子究竟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啊?”陆彩瑛又转头问元湉道。
“这丫头看见公子受了伤,回去之后一直担心着,碰见了为公子治伤的太医询问了公子的情况,得知公子没事,她这才安心些,一听说我要过来就立即跟我一起来了。”
元湉道:“太医说忻儿的腿伤得不重,休息几日就能好,陆兄和小姐不必担心。”
韦胜道:“元族长,元公子,我们打算一起去看乔小姐,你们要和我们一起吗?”
“我和忻儿也正有此意。”
“徐冲,陈成,你们搀着公子。”
他们刚好走出卧房,便见几名内侍往这里过来。
王忠手下的掌事太监黄全道:“原来诸位族长都元族长这儿,我说怎么其他偏殿都空落落的。”
陆筅首先开口:“黄公公前来有什么事吗?”
“陛下有旨,乔小姐身子欠佳,需好生静养,诸位族长莫要前去打扰。”
众人一起颔首:“臣遵旨。”
元湉又道:“敢问公公,陛下不让我们去看望乔小姐,那我们如何知道她的身体情况,这不是叫我们一直担心吗?”
“诸位不要担心,陛下和皇后娘娘以及丞相大人刚刚已经去看过乔小姐了,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用了药的缘故才会昏睡不醒,太医说她需要好好静养,乔族长一直守着她,不希望有人打扰,特意请求陛下下旨让奴婢们前来各个偏殿告知诸位族长。”
元湉便道:“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元族长,元公子,恕奴多嘴一句,刚刚陛下和娘娘去了之后没少劝乔族长,这才让他不计较公子伤她女儿的事,族长和公子今后可得小心行事,切莫再去招惹乔族长和小姐。”
“是,多谢公公提醒。”
“公公,劳烦你去禀告陛下一声,说我和忻儿想要面见陛下。”
“这……陛下现在和丞相大人在批政殿商讨政务,不见任何人。”
“是。”
“元族长,您看公子现在行动也不便,何不好好将养几日,等腿好些了再去面见陛下也不迟。”
“公公说得是。”
韦胜问:“公公,陛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陛下说诸位族长今日辛苦了,更是受了伤,让诸位在殿中好生歇息,晚膳不用去真膳堂了,御膳房会为大家备好,然后再让宫人送到各个偏殿。”
“是。”
“诸位族长若无其他事,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他说着便带着一众内侍离开。
王浚便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先回去了。”
“元兄,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好好歇着,养足精力,毕竟明日一早我们还要参加那妖孽的行刑大会。”
“嗯,多谢陆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