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止戈的副将唐尧禀报,“将军,我们只发现了这些。”
几只带血的短箭和被箭矢带落的耳垂被呈了上来。
齐止戈拿起其中一只短箭,认真观察短箭的材质,霎时面露寒意,“这帮山匪怎会有军中特制的箭矢?!这群人明显有备而来,可有发现公子的行踪?”
唐尧面带羞愧,“并未发现。兄弟们分散去寻找,回来的时候还少了几个人。”
齐止戈手上发力,短箭被折断,他一字一顿地说,“孟、辞、呢?!”
唐尧脸色一凝,“那日山匪突袭后,孟辞便离开了。”
齐只戈咬牙切齿,“此事跟孟辞脱不了干系!此人不是孟信发的儿子吗?他究竟想做什么?!”
时子瑜翩然起身,“孟辞费劲心机,就是为了引我们到此处。”
齐止戈顿时黑脸,“什么意思?”
时子瑜沉吟片刻,“我们离开豫章的那天晚上,齐将军是否有想过那日青羽军来得十分蹊跷,我们刚出发第一日,便很快被人知道了行踪,就像是有人早已经把我们的路线透露了出去。”
“你怀疑我们当中有细作?”齐止戈沉声说道。
“是。”时子瑜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将军!”唐尧焦急地看着齐止戈,似乎想要迫切地证明他不是细作。
齐止戈移开了视线,“这些都是我最信任的部下,没有确切的证据,我绝不相信他们会背叛于我。”
时子瑜轻笑一声,带着一丝嘲讽,“你身为统帅,就应该早点想到。遇袭当晚,为何孟信发能这么快地赶来?又为何这么巧地救了我们。”
“这一切都有点太巧合了不是吗?”
时子瑜的话如同当头一棒,齐止戈霎时无法反驳,他似在懊恼。
唐尧抱拳,“将军!时先生!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小公子。至于细作,事后我们肯定要好好盘查!”
齐止戈面色凝重,“此事是我失职,孟辞是孟信发的儿子,我错信了他!待公子归来,我自会向公子请罪!”
时子瑜不再多言,“如此,我们便分开行动,需尽快找到六公子。”
翌日,郁羡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昨晚睡觉被秋珉压麻了。她看了一眼角落里的两个瓷碗,碗都被打翻在地,汤撒在地上又被风干,碗里的肉已经被老鼠吃了。
她走过去把两只碗扶正,仔细地摆在一起,看上去就像她们心满意足地把肉汤喝光了。
就在郁羡刚把瓷碗摆正以后,柴门被打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透了进来,驱散了一室的阴冷,清晰可见的灰尘在空中飞舞。
郁羡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她惊喜地说,“大人!”
今天来的不只是凫鹭,还有一个黑壮的青年,他满脸横肉,胡子拉渣,很符合山匪的刻板印象。
他瞪着一双牛眼,看了看郁羡,又看了看缩在草垛里的秋珉,笑得狂妄,“凫鹭,这就是你说的小媳妇?”
凫鹭笑眯了一双眼,“正是,山鹰哥。别看这妞还小,长大了绝对也是个美人!我凫鹭的眼光就没错过!”
山鹰力气颇大地拍打凫鹭的肩膀,“好家伙,你小子真是出息了!才十六岁便知道给自己讨媳妇了!”
凫鹭从小挨饿,长得矮小,身材又消瘦,郁羡还以为凫鹭与她差不多年纪。
凫鹭从山鹰掌下挣脱,赔笑道,“山鹰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所以这个丫头留给我行么?”
山鹰哈哈大笑,“你看你小子,小气吧啦的,谁会跟你抢着小丫头片子!等你玩腻了,说不定还让哥哥们去疼爱你家媳妇呢!”
说完便冲凫鹭挤眉弄眼,凫鹭微红了脸,摸着头傻笑。
山鹰把目光转向郁羡,目光突然凶狠,上下打量着郁羡。
“你小子就是老大绑来的吧!能让老大亲自动手,看来也不是普通的人物。”
郁羡学着凫鹭点头哈腰,“哪能呢大人,不知大人亲自过来可是有要事吩咐?”
山鹰觉得眼下这个人质比之前的顺眼不少,他不自觉地缓了语气,“老大有事找你,我劝你最好小心说话,上一个出言不逊的已经被我们宰得七零八落了!”
“那是自然!多谢大人提点!”
“走吧。”说着山鹰就要提溜郁羡出门。
郁羡赶忙说,“大人可否容我跟凫鹭大人说句话,就一会!绝对不会耽误大人的时间!”
山鹰的目光在郁羡和凫鹭之间打转,想起凫鹭跟他说过,就是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子亲自把自己的丫头送到凫鹭的床上。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他笑容猥琐地看着郁羡,“快点!”
郁羡听闻赶紧拉着凫鹭到了一旁,语速飞快地说,“凫鹭大人,阿秋从小就是我的丫头,从来都没有与我分离。如今我贸然将她送人,恐她寻死。望大人多宽限我些时日,我会劝她留在寨中。”
凫鹭也担心到手的媳妇飞了,点头说道,“一切按你说的办!”
郁羡最后看了秋珉一眼,冲她眨眨眼,便跟随山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