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子瑜看了一眼地上山匪倒地时掉落的斧子,直接用脚把斧子勾起,斧子高高抛起,他稳稳接住,反手向江朔劈去。整个动作简单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江朔侧避不及,整条胳膊被其斩下。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滴落,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时子瑜脸上带着愠怒,回头厉声说道,“谢轶之,你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他抬脚狠狠地踩在了江朔受伤的肩膀上,鲜血汩汩从伤口处流出。
江朔疼得上半身弹起,眼珠似乎要从眼眶处脱落,脸惨淡灰暗。
时子瑜不解气,斧头再一次落下,江朔的另一半胳膊没了。
江朔倒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谢轶之大口喘气,两缕发丝凌乱地垂在两颊,颓唐而落寞,身体摇摇欲坠,郁羡上前扶住了他。
郁羡担忧地问道:“轶之哥哥,你还可以坚持吗?”
看上去谢轶之的情况不容乐观,江朔刚刚的话对他的影响太大了,让他陷入了痛苦的情绪无法自拔。
谢轶之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郁羡的手,他的手冰冷而颤抖,郁羡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谢轶之的呼吸逐渐平复了下来,再抬眼时,眼神已经一片清明。
他松开郁羡的手,左手持剑,昂首向江朔走去,眼神里的痛苦迷茫已经变成了坚定的杀意,看向江朔就像看着已死之人。
时子瑜冷着一张脸,“愣着做什么?杀了他!”
谢轶之不再犹豫,挥剑向江朔砍去。
一刀,两刀,三刀......
眼前的一片好像被红色覆盖了,惨白的肉块不断飞出。
看着这个大型的凌迟现场,郁羡突然感到恶心,脑子里莫名地闪过那碗肉汤,终于,她吐了。
由于她腹中并没有食物,她吐的是胃水。
时子瑜面色愉悦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只是总有一个人不应景,这么令人兴奋的画面她竟然吐了?
江朔惊讶的表情定格在了一瞬间,他瞳孔里的那个影子一遍又一遍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利剑,然后重重的落下。喷薄而出的鲜血飞溅到谢轶之的脸上,连头发都被打湿了,他的脸上蒙上一层厚重的阴影。
“老大!!!”凫鹭的腹部被射中一箭,脸色痛苦地匍匐着向江朔爬去。
可江朔再也无法回应他们了。
众山匪愤恨不已,发出阵阵嘶吼。
“贼首已死,你们还不快束手就擒!”齐止戈回首又斩了一人。
山匪离岩持剑与唐尧对战,唐尧的力道狠狠地压过他,他的声音从唇齿间挤出。
“你们究竟是何人?!”
唐尧冷笑,“不知你们可知青羽军?”
离岩怒目而视,“孟辞的人?!”
唐尧并没有回话,可在离岩他们的心中答案显而易见。
“尔等小人!诱骗寨主劫走你们的人,没想到竟是引狼入室!如此卑鄙的行径,实在令人不耻?!
“誓不投降!!!”
“弟兄们我们血战到底,为老大报仇!”
“卑鄙?”齐止戈怒极反笑,“你们一帮亡命之徒,与我们说卑鄙?!真是天大的笑话!”
山匪拒不投降,场面陷入了混乱,不知道是谁在打斗中把油灯打翻在地,地面上还洒落着不少酒水,一旁喜庆的红绸很快就被点燃,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厮杀上,没过多久,前厅燃起滚滚浓烟。
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火吞噬物品的声音和兵器相接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凫鹭最早发现了不对劲,他惊慌失措地大喊,“着火了!着火了!先别打了!”
由于火势最早是在靠近门那边燃起,众人皆被滚烫的火海逼退回去。
火势太猛,屋顶的木头开始断裂,浓烟呛得他们无法开口说话。
眼看这个房屋很快就会倒塌,几个山匪带头赤红着一双眼,猛地上前踹开了门冲了出去。其余的人看到门大敞着,也不顾火灼热皮肤的痛苦,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过程中还有人推搡自己的同伴使其摔倒在地上。
“走!”
时子瑜抄起郁羡的胳膊,架着她就往门外走。
路过谢轶之的时候,郁羡赶忙扯住他的衣袖把他拉走,不然他还披散着头发呆呆地待在原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