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晴羽看了萧清鹤一眼:“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还不快滚去裴俊达小苑里睡觉!”
“我不认识……”
“先滚出去!”薛晴羽不耐烦道。
萧清鹤初次见薛晴羽这般,依言出去,还不忘阖上门。里间很快传来赵舒的惊呼声,薛晴羽重伤如此,却一声不吭,萧清鹤叹服。
“掌印,你这伤颇重啊!”
薛晴羽先给自己扎了几根止血针,再让赵舒替自己上药。
“锦衣卫快到了,给我换身干净里衣,把这身衣服拿去后院烧了。”
赵舒办事儿麻利,极快离去。薛晴羽披着狐裘起身,刚推开卧房门,就见知春小跑过来。
“掌印,锦衣卫铁同知来了,说是例行公事、搜查要犯。”
“知道了,你送萧公子去裴俊达小苑,我去前面迎客。”薛晴羽面色不惊,往前院走去。
萧清鹤待薛晴羽走远,压低声音询问知春:“公公可知发生了何事?”
“据说啊,礼部左侍郎曹庆刚被杀,锦衣卫到达的时候,凶手就藏匿于现场,在铁同知眼皮底下逃走了。铁同知震怒,要求连夜搜查曹府方圆十里。”
萧清鹤一双眼蓦的晦暗不明,难道是她干的?曹庆身处礼部,又是龚留群得力部下,必是此案关键人物,如此行事,可为杀人灭口?
薛晴羽披上狐裘,弄乱头发,佯装刚从梦中苏醒。云锦出现在小苑门口,替薛晴羽掌灯。
“姑姑也醒了?”
“锦衣卫的锣鼓声,委实吵闹了些。奴婢年纪大了,睡眠本就不好,这便醒了。”云锦始终如此,言行无一丝差错,反倒叫薛晴羽不放心。
薛晴羽不动声色在云锦的陪伴下到得府邸门口,铁血已携了一帮人候着。
“薛掌印,深夜打搅,请允许属下搜查薛府。”
薛晴羽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哦?咱家若是不允呢?”
“属下相信薛掌印断不会窝藏罪犯,只这罪犯身手了得,万一见薛府恢弘而误入,以为锦衣卫不敢搜查,届时薛府无故落个包藏罪犯的名声,岂不误会大了?”
“呵呵,看来铁同知回锦衣卫后,学了不少东西,言语都比以往利索了。”薛晴羽冷笑,“如此,便请铁同知入府搜查吧。只一点,若是没搜出什么,天亮后,此案便与薛府再无干系。”
铁血作揖,挥了挥手,和小旗进入府内,涌向四面八方。
云锦瞄了眼薛晴羽:“掌印,外头冷,不若进前厅等吧?”
薛晴羽点点头,腰部的疼痛感袭来,每走一步,都要牵扯一下伤口,薛晴羽却强忍着,不肯露出半点破绽。为了不让血液溢出来,薛晴羽方才裹了六层白布,只要不大幅度拉扯出血,皆不会被发现。
一盏茶功夫过去,赵舒出现在前厅,冲薛晴羽点点头。薛晴羽心下的石头放下,如此,只需等锦衣卫离开便算应付过去了。
薛府极大,门客众多,锦衣卫搜查了足足半个时辰,方陆续回到前厅。铁血最后一个出现,清点了下人数,和薛晴羽告辞。
赵舒来到薛晴羽身边,暗中扶着薛晴羽回小苑。关上卧房门的一瞬,薛晴羽再按捺不住,跪坐在地。
“掌印!”赵舒惊呼着扶起薛晴羽。
薛晴羽勉力坐在卧榻上:“没事了,你回吧,别叫旁人看出端倪。”
“掌印,我瞧着这段时日,门客们都很乖巧,仆从们更甚。”
薛晴羽摇头:“越是波澜不惊之时,越不能大意。何况,科考提前,是我提议,眼下先后出乱子,圣上这次将案子交由锦衣卫打理,怕是已起了疑心。”
“这……”
“邓辉又一向明里暗里,处处针对东辑事厂。”薛晴羽自怀中取出证据,“眼下拿到了证据,人证却死了。”
薛晴羽打开信封,看到姜昶、蒋睿执、江开宇的画像,画像间,有一股奇特的气味。薛晴羽嗅了嗅,似乎是兰花香?
看来,姜昶从一开始就被算计进去。蒋睿执和江开宇,怕是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哎——”薛晴羽叹了口气,此事疑点甚多,偏生选秀在即,时限无多了。
赵舒面露担忧:“掌印,你近日奔忙不断,眼下又受了伤,不若先休息吧。待一早奴才去宫中、锦衣卫探寻消息,告知您进度,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