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顾池然把江非送到医院确认无误后,联系了宋时蔚。
等宋时蔚匆匆赶来,顾池然就离去了,没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眼神中冒的浓浓的火。
顾静宇死亡这件事已经成定局,而整个顾家现在游离在外的并且能派上用场的只剩下一个顾忆川了。
他要在警方之前找到顾忆川。
而要找到顾忆川不难,难得是如何用以一种合适的手断去处理他。
联系了几个人后,顾池然最终在事发的那个废弃厂房找到了他。
定位发到了顾池然的手机上,他点开看了一眼,心中了然便关闭了页面。
城市里高楼耸立,五颜六色的灯光印满了这座城。
顾池然不紧不慢地回到公司的卧室,脱下湿漉漉带着海水味的西装,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卫衣卫裤。
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
这是一身难得的装扮,顾池然拿上他的奔驰钥匙重新出发。
……
顾忆川并不是主犯,不会判刑。
但是顾忆川怕的不是坐牢,他怕的是顾池然。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弟的狠厉他是见过的,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
早就猜到顾池然会来找他算账的顾忆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躲在这个偏僻的地方。
黑色的奔驰行驶在山道上,片刻后,一束强光直直照射进厂房。
顾忆川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快就被找到,连滚带爬地往山上跑,脸上的惊恐不似作假。
车灯没有关,顾池然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棒球杆大步向顾忆川走过去,风刮来,撩起了顾池然的衣摆。
黑色的背包被随意地丢在了一旁。
顾池然的眼神中狠厉与不耐烦相结合,他快步追上顾忆川,在他身后挥棒重重地打在了对方的膝窝上。
原本就体力不支的顾忆川跪倒在地,连连发出哀嚎声。
莫名其妙地发出一声低笑,顾池然第二下打在了对方另一处膝窝。
顾忆川喘着重气,原本白色的衬衫现在变得皱皱巴巴的,他声音颤抖着说:“池然,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认识林子叶,也不知道林子叶,是顾静宇,他完全没有和我说过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顾池然一概无视,直到面前的那双腿血肉模糊后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垂眼看着自己脚边如同半死的蛆一般的人,冷冷地说:“顾静宇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
土壤上被沾染了暗红色的痕迹,隐藏在黑暗中不易被人察觉。
地上的人完全没了反抗的能力,被顾池然轻易的拖到了工厂里,绑在了江非原来的那个位置上。
在他听到顾静宇死后,原本略微清明的眼神开始变得浑浊不堪,仿佛一时还无法接受自己兄弟的死亡。
顾池然踮着脚蹲在顾忆川的面前,下巴懒洋洋地撑在棒球杆上。
脸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出现一道细细的血痕。顾池然嘴角微勾,眼神却不见丝毫笑意,他说:“顾静宇死了就死了,但是你可不一样。”
顾忆川全身开始颤抖,眼眶中灌满了泪水,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明明小时候只是一个令人欺负的“野狗”,他凭什么?
凭什么敢这么对自己?
顾忆川面目狰狞,在求饶无果后,又暴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我操你妈的顾池然,不过是一只野狗罢了,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好人物,人家林子叶有看你一眼吗?舔狗!我呸!”他对着顾池然吐了口唾沫,然后掉落在自己的鞋子上。
顾池然拍了拍对方肩膀上的污渍,突然轻笑:“林子叶?他还用不到我这么大费周章。”
顾忆川在对方把手伸过来的瞬间,闭上眼睛,整个人哆哆嗦嗦的。
他以为顾池然会生气,没想到……登时他又想到了什么,语气讽刺地说:“哦——我知道了,你也就只配和江非这个贱种配对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厂房里回荡,听到这话,顾池然捣鼓棒球杆的动作蓦地一停,但是表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
“……你再说一遍?”
“我说……”顾忆川顿了顿说:“江非是个——”
话还没有说完,顾池然扔下棒球杆,赤手重击在顾忆川腹部,随后又抓着他的头发强迫对方看着自己。
“想死,你也可以试试。”
顾忆川看着顾池然的眼睛,嘴唇颤抖,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天色微亮,顾池然不再和他周旋,他不相信顾忆川完全不知道顾静宇的计划。
这两人的信誉度在他这里几乎为零,顾池然找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为了出气而已。
现在气出得差不多了,该回到正事上了。
厂房外雾气朦胧,硕大的雨点坠落在地上,顾池然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顾忆川眼前,强迫对方看它。
照片里的人正是上一次江非差点出车祸的那个轿车司机。
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了,毕竟除了这个司机伤的重了一点外,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原本应该被定义为一场意外,但是顾池然始终觉得有问题。
绑架案和车祸可以联系联系起来也说不定。
顾忆川看了这张照片几眼,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说不认识,脸上没有作伪的痕迹。
顾池然点了点头,暂且相信他的话。又拿出俞舒的照片给顾忆川看,遗憾的是顾忆川也不认识。
这几个关键人物都没法和这次的绑架案产生直接联系,但是顾池然就是直觉不对劲。
良久,顾池然问他:“绑架江——林子叶的理由是什么?”
顾忆川嗤笑道:“不是之前都说的很清楚了吗?要钱啊。”
“现在承认了?”
顾忆川:“……”
顾忆川:“我没有参与……我们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静宇是一时冲动才……”
顾池然打断他的话:“才想要杀掉林子叶?”
“没有!他只是……只是一时慌张就把林子叶丢到海里了。”
说到后面,顾忆川的声音越来越低。
一时慌张?
顾池然发出一声嗤笑,他根本就不相信顾忆川的话。
在他看来绑架和杀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性质,更何况在把江非推下水后怎么会也主动地跳下去?
顾静宇虽然性格冲动,但他作为一个不会游泳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跳下去就没有任何生路。
他是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他怕警察问出什么?
顾池然想不出来,表面上他似乎信了顾忆川的话,给面前这个残破不堪的人松了绑,并且好心的帮他叫了救护车。